时间慢慢推移,渐渐来到了九月下旬,归化城带来的荣耀,让京师闹腾了一段时间后,再度归于平静。
毕竟,对于大多数人来说,眼前的生活才是主流。
不过,这个时候,若是比价敏感的京师百姓,就会发现,城内的读书人越来越多了,那规模,堪比往年的春闱。
然而,若是春闱的话,此时时间没到,现在最多是秋闱的时间,而且,今年也不是大比之年,乾圣四年才是本朝第二次大比。
“奇了怪了,为何现在多了这么多读书人来京师?”一些见多识广的人不免疑惑起来,看着大街上三三两两聚会的读书人,百思不得其解。
京师南门,永定门口。
这是京师的南大门,也是京师正门,每日从这里进城的人络绎不绝,由于人流的影响,在南门不远处有一个小镇,就是专门给要进城的人歇脚的。
旭日东升,大概点的时候,其中一家客栈内,王体乾从房间内走出来,他是昨晚抵达这个小镇的,随同他一起的还有一个团的陆军士兵。
将王体乾送到这里后,那些士兵便离开,连夜归营,至于王体乾,则打算再这里休
息一晚,明日一早在进城。
不过他毕竟年纪大了,又是在常州府和一群老狐狸对着干几个月,临走前还耗费大精力,精心挑拨了一番,完了又长途奔波,精神损耗实在是太多,这一睡下,直到现在才起来。
原本想要趁着清晨回京的想法自然落空。
“人老了,就是不中用了。”王体乾边走边说道。
“公。大人,您说笑了,您这年纪,还能再干个十七八年的,一点都不老。”王体乾神户,陪着他下来的几个人中,一个中年番子笑道。
他是东厂的人,此刻护送王体乾回京,因为王体乾不想太过招摇,便没有穿着制服,而是一身便衣行走,不过身上那股鹰爪的味道,还是领人侧目。
对他陪同的王体乾,周围人都多了几分忌惮,原本有些喧闹的声音,也都安静下来。
“客官,您吃点什么?”小二走过来,毕恭毕敬的问道。
“给我来碗炸酱面吧,这人老了,味道就吃得重。”王体乾自嘲道。
“好嘞,您稍等。”
等待地时间比较无聊,王体乾四处张望起来,这一看,让他有些侧目,这座客栈内,竟然有七八成都是读
书人。
而起观其穿着,听其交谈的口气,还不是那些穷酸秀才,而是在乡间颇有地位名望的举人。这还不算,刚才他下来时,还看到几个读书人结账而去,想必是要进城。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多读书人?”王体乾心下奇怪。
京师读书人不少,但举人却不常见,友情是还未到京师,就见到这么多天南海北的举人,更是少有。
往常也只有在春闱时,才能看到这么多举人。但王体乾却能非常肯定,万岁爷这几年是绝不会开科举的。
王体乾瞧了瞧,正想让人去打听一二,没想到却看到了一个熟人。
“宋先生,没想到在这里能遇到你。”王体乾举杯相邀道。
“你是,王公。”被人喊到的宋应星先是疑惑,然后才反应过来,竟然是王体乾在叫他,这个时候,他招呼已经打了,想要收回已经完了,干脆就咽下了最后一个公字,干脆变成了王公。
“王公?我喜欢这个称呼。宋先生何不过来一坐?”王体乾低语一声后,邀请道。
“多谢王公相邀。”宋应星道谢了一句,便坐了过来。
正好这时,两人的早点过来,便
开始吃起来来,西里呼噜的,等到吃得差不多了才住嘴,让小二将碗碟撤下去,上了壶茶,边喝边聊起来。
“宋先生的事情办完了?”王体乾慢悠悠的问道。
同为宫中掌印之一,王体乾对孙元化还是很熟的,对他倾力栽培的宋应星也有个大概的印象,因此才能认出来。
而在宫中体系下混的宋应星,更是见过王体乾不少次。
“没有完全办完。”宋应星摇头:“只刚刚弄了三分之一,但却有了产出,数量有点多,已经不是在下能够掌控的,故而回来交差了,反正都是一个模子,长芦的老盐工都学会了,有我没我区别不大。”
“已经有产出了!”王体乾恍然,他是知道宋应星主持长芦盐场的改造,按照预计,此刻怎么也没法完成,没想到竟然是这个原因。
“财帛动人心啊!”他感叹道。
大明如今缺盐的很,白花花的盐弄到外面,就是白花花的银子,黑眼珠子见不得白银子,长芦出些乱象倒也正常。
只是,能让宋应星都说产出很多的数目,一定不小,接下来陛下和勋贵们肯定又是一番交涉深谈了。
这么想着,他
就陷入沉思,好半晌才回过神来,摇头失笑道:“我这人,就是闲不住,一点小事也能想这么久。”
“王公乃国之柱石,能见微知著,从小事可见大势,想必刚才又有所的。”宋应星凑趣说道。
“比不得宋先生前途无量啊。”王体乾笑了一声,岔开话题,不在说盐的事情,而是好奇问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