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政会很快散去,皇帝回返乾清宫休息,而徐光启等人也纷纷散去,只是离开的时候,不免纷纷议论起来。
作为内阁大佬,徐光启四人自然是一起走的,边走,他们就边说着什么。
“陛下这商部,是说着玩的,还是打算真的组建?”钱龙锡眉头紧锁的说道。
“为何这么说?”熊文灿好奇的问道,刚才的议政会上,他并没有发言,现在却问了起来。
“陛下虽说要立商部,但却不任命尚书,总觉得不太正式,怕是说着玩的。”钱龙锡分析道。
“就这?”熊文灿不以为意道:“陛下不是让我们上奏折议论吗,说不定就是让我们写写对商部的认识,谈谈如何对商人进行管理,好选出商部尚书,组建商部呢!”
“这倒也是。”钱龙锡点头,然后随意问道:“你们觉得,谁适合这商部尚书呢?”
“我觉着吧。”熊文灿皱眉思索一下,然后突然反应过来,瞪着钱龙锡道:“好啊,老钱,你这是在套我的话啊。”
“嘿嘿!”钱龙锡嘿然一笑,也不解释。
一部尚书,位高权重,任是阁老,也觊觎不已,整个大明国土上,能与尚书相提并论的职位,并不多,巡抚也不过才三品,也就
总督、督师、经略这些封疆大吏才能比。
尤其是商部,生来不凡,专司对商人、商业之事进行管理,若能掌握在手中,不仅话语权大增,其中还有绝大的利益。
民间各行各业都有行会,制定一地行业规则,商部若是成立,天然对这些行会有管辖权,一旦自己能插手其中,那利益,简直海了去了。
出身商业氛围浓重的江南之地,钱龙锡可是深知规则制定权的重要性。
“这是你被招商我,我不管的。”熊文灿看了眼钱龙锡,暗骂一声狡猾,说完后,他头也不回的走了:“我现在之下你把北直隶的事情农业税做好,其他的你们别来烦我,自己看着办。”
熊文灿有自己的事,士绅一体纳粮,地丁银制度,可都是在北直隶推行,这件差事是他自己从皇帝这里抢来的,好不容易能从皇庄征税,又要了卫所的土地分下去,他可不想最后弄得一团糟。
北直隶各府一直都是归中枢直管,如今熊文灿要推进农业税的征收,北直隶的事情就渐渐堆积到他头上来,需要他过目后才能执行。
毕竟土地、税收涉及到方方面面,他这大佬不过目,其他人又怕坏了事,被他嫉恨上,因此,最近熊文灿
的工作忙的一塌糊涂,他可没空管朝堂上一些争斗。
只能入内阁,全靠皇帝信赖,先把皇帝的事办好,再说其他。再说了,他熊文灿还年轻,内阁还能个干个好几届,不急着争权夺利,稳住皇帝荣宠才是最关键的。
撂下这句话后,熊文灿就离开了皇宫,他要出去巡视,如今正是秋税征收的时候,他要去盯着。
“这老熊,就是耿直。”钱龙锡摇摇头,不过心中却暗自欣喜下来,可以排除一个竞争对手了。
“没什么耿直不耿直的,老熊是个做事的人。”徐光启淡然道,然后他转向钱龙锡,盯着对方的眼睛,慢慢说道:“你若是想要这个商部尚书,还需要上一份奏折上来,必须要有点东西,不然别说陛下,我这里你都过不了关。”
“首辅说的是,都是为朝廷,为大明做事,一部尚书,怎能光是尸位素餐、一味为自己捞取利益之人呢!”钱龙锡立马接话道。
“哼,郑三俊的事,我自会处理,你们不要多手。”说道这,徐光启眼中闪过一丝怒气,郑三俊今天的表现,真的让他太失望了,到现在,还干这种事,不论是他,还是皇帝,目前都十分忌讳。
若是让郑三俊还在朝堂上,
在他带坏之下,东林党的风气岂不是又要蔓延开来?那皇帝杀了那么多人岂不是白杀了?
“许大人好煞气,本官就拭目以待。”钱龙锡说完,也走了,他要回去何人商讨下,弄一封奏折出来。
没点东西,皇帝怕是不会同意的。
“你不感兴趣吗?”见钱龙锡走后,徐光启转向王在晋问道。
“跟老兄一样,忙不过来啊,归化城一旦立足稳定,九边的事就提上日程了,我得为这个做准备。”王在晋边走边说道。
“军改是必须的,卫所是肯定要撤的,到时候各地如何驻防,兵力如何分配,都是必须要有一个清晰的章程,还有御马监,如今手已经伸到京营中去了,我感觉,到时候就是御马监和兵部决出分晓的时候了。”
说到这个话题,气氛一时沉默下来,这是皇权和相权之争,是权力之争,历来都是残酷的,他们不争还好,一旦争了,恐怕就不是这么能轻易平息下来的。
“也不知道,到时候会不会死人。”王在晋目光有些担忧,军权,是最危险的权力,一旦争夺的激烈起来,死人是最常见的。
“不会的,陛下不是在这样的人,我能感觉到,陛下在极力克制住,每次权力之争
,他都会用其他利益交换,以交换的形式来完成权力的转移,这次也不例外。”徐光启摇头道。
这不是他胡说,而是历次来大臣们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