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阁的财政还是有些缺口,卫所那边裁撤出了一大笔钱,其他的军费真不能给,京营那边不急,反正不打仗,先练着,缓三个月再说。”虽然收了一笔钱,但徐光启还是拒绝了王在晋的提议。
“好吧。”王在晋有些无奈,徐光启这个老抠,死要钱,现在还不肯放钱,非要等到辽饷收上来了,才肯拨钱给兵部。
“明初兄,老夫也是没办法,如今朝廷也是出于青黄不接的时候,没米下锅啊!”徐光启长叹一声。
去年的钱花完了,今年的钱还没收上来,这怎么搞?
要不是上次抄了二十几个贪官污吏,朝廷连发俸禄的钱都没有。
见是这个情景,钱龙锡捋了捋胡须,原本想要张开的嘴再次闭上,王在晋都讨不到钱,他这边大概率也是如此,与其被拒绝,索性不开口。
朱由检在上面看着,三人又商量了一些小事情,给他过目后,今天的政务会议就打算散掉。
不过这时候,却有文书过来通报,熊文灿回来了。
“巡查长芦完毕了?”朱由检眼中闪过一丝光芒,原本抬起来要离去的屁股,也再次落座。
“微臣参见陛下。”熊文灿走进来后,率先对皇帝
行了个礼。
“做吧。”朱由检微笑道,对方一身干净整洁,显然在进宫前梳洗了一遍,能有这种闲情逸致,显然巡视长芦的结果挺好。
熊文灿也不客气,坐下来后,喝了口茶,清了清嗓子,才看向众人道:“这次巡视长芦盐场,真是收获很大。”
“哦,有何收获?”朱由检问道。
“现在的盐业管理。”熊文灿摇了摇头,换了一副沉重的表情,开始讲述自己在长芦盐场的所见所闻。
明朝的盐丁日子很苦,非常的苦,他如同卫所的军户一样,户籍落在盐场,不能离开,因此还有个名字,称之为灶户,而他们的任务,就是煮盐,从长芦那些卤水区取水,然后熬煮,最后出盐。
纵然贩卖食盐的利润在大明很高,但浙西诶却改变不了盐丁们悲惨的状况,他们一日辛劳所得,甚至不能让自己吃饱肚子。
吃不饱,穿不暖,无论是三伏天还是三九天,无论严寒酷,这些盐丁都要在灶台间流连,不停的熬煮食盐,不停的砍伐薪柴。
熊文灿用语言为在场的其他四人描述了一个悲惨的群体,这个群体,和贱籍一样,整日生活在繁忙劳碌之中,如今贱籍已经被开
设,但盐丁依然在苦海中挣扎。
当然,除此之外,熊文灿讲述最多的,则是晒盐法。晒盐法最早什么时候发明,不太清楚,但反正到了现在的明末,已经出现了。
根据《天工开物》的记载,晒盐法的发明人,是山东无棣县的村民,这里制盐的最早发源地,一只都是盐场之一,在大明,也属于长芦盐场的一部分。
不过,无棣县在大明,因为避讳朱棣,被改称了海丰县,不过后世又改回来了。熊文灿正是在这个地方,发现了晒盐法。
当地的盐丁,已经在用这个方法制盐,当然,也没有推广开来,其他区域依然采用煮盐的方法,非常的落后,而且效率低下。
“陛下,臣已经在海风寻得了整套晒盐的秘术,已经记录总结在案。”熊文灿兴奋的拿出一个本来,呈递上去。
朱由检翻开一看,上面文字记载不多,大多是图形,以及暴晒时间。整个晒盐,大概可以分为三个部分。
先是引海水或地底卤水到盐田中,然后暴晒,等出弄土提高了,在引入到结晶池,然后析出食盐。这个时候还是粗盐,不能食用。盐丁们将粗盐挖出来,在放入淡水池子中,进行清
洗过滤,最后再次得到的才是精盐。
这种盐是可以直接吃的。
至于怎么过滤,以朱由检的目光,无非和后世的过滤自来水一样,无非是沙子、铄石、木炭、草木灰等。
和榨塘的过滤程序差不多。
“此种方法,可能推广?”朱由检放下本子后问道。
对于晒盐,他也只是听过这个名目,却从未参与过,只能凭借自己的经验,对本子上记载的方法作为评估,以他的眼光来看,是可以做的,虽然要一定的投资,还要场地,但这些投入,相比晒盐带来的巨大收入,不值一提。
“毫无问题,臣在海丰县寻得了好些个老匠人,对晒盐很有一套,只要有专人负责,很快就能在长芦盐场推广起来。”熊文灿显得很有信心。
他可不是盲目的自信,而是在详细了解后带来的底气。
“晒盐法出盐速度极快,在海风大,日头列的时期,日就能出盐,而且一次出盐就是几万斤,若是整个长芦盐场建立盐田,使用晒盐法,光是长芦一地,就能抵得上过去全国的产量。”
熊文灿豪气干云道,他的话,引起了其他人的惊讶。
“果真如此?”徐光启忙不迭问道,如今
作为朝廷的当家人,他对钱十非常敏感的,任何能增加收入的机会都不放过。
明清两代的盐税差距,除了管理不善带来的外,还有就是晒盐法的推广,到了清朝时,晒盐法已经在所有盐场推广开来,盐产量大增,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