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漕粮呢?漕粮应该有很多。”朱由检想了想道:“让漕粮这边支应下,等买了粮在填补回去。”
“内阁不肯,他们不要粮食,要银子。”王承恩有些尴尬的说道。
这件事他一直在跟进,发现海军运来的粮食变少后,立刻就和内阁那边联系了,但得到答案却出乎意料。
“要银子?”这个回答有些出乎朱由检的意料,但想想也在情理之中。他之所以不从国内购粮,而是一只从海外买,就是因为便宜,在不就是皇庄的出产,总之比从市面上收购要省钱。
但若是购买漕粮的话,绝对不会便宜,市面上一担粮的价格已经涨到了二两银子,大宗购买能便宜些,但那群红了眼睛的阁臣绝对不会太便宜,不从他身上拔下一块肉来,绝不肯罢休。
“这群家伙,还是把注意打到朕的身上来了。”朱由检有些好笑,绕来绕去,最终还是想从朕身上刮银子下来。
“陛下,内阁也是没办法,今年可是有几百万两的窟窿,就算财政有所整顿,那也得明年才能有收益,今年是来不及了,这么大缺口,有些失心疯也是正常。”王承恩偷笑道。
那群人竟然想要按照市面上的价格卖粮,
二两银子一石,大宗货物的交易,怎么可能按照市价走,多少都要便宜些。
“去跟首辅说,最多一两五钱银子一石,多了别想。”朱由检毫不留情道,他这边还可以缓一缓,因此多杀下价。
“奴婢省的了。”王承恩点头,然后犹豫了下,又道:“陛下,奴婢以为,陕西的灾民,拖得太久了,在不送走一些,恐怕到时候内廷吃不消。”
在王承恩看来,上百万的灾民,占据了太多的资源,粮食、银钱、人手,前期从皇庄抽调了四百精干的秀才还不算,后期还支援了几百太监过去,这么一弄,司礼监御马监这边人手都有些不足。
本就没有新人补充,又抽走老人,如今这两个衙门都是勉强运转。
“送走?”朱由检沉吟起来。
“是的,陛下。”王承恩毫不犹豫的点头:“百万灾民可是一个巨大的之源,一旦粮食跟不上,那后果,简直无法想象,从去年十一月,到今年四月,半年的时间,灾民内部并不平静,魑魅魍魉众多,全都是靠洪大人过人的能力给压下去,但时间再久的话,洪大人不一定镇的住,就算黄得功在也不行,百万人,一旦乱起来,黄得功那点人
就是杯水车薪。”
这番精准剖析的话,让朱由检沉默起来,仔细想想,随同用百万灾民修路,的确是一个很好的手臂,但却是有些弄险,这些灾民妻儿老小都有,又不是常年协作的工人,用来干工程,的确有些不合适。
若是单纯以工代赈,没问题,但速度要快,一旦真转入工程模式,后患无穷。真想修路,其实雇佣当地的百姓也比用灾民好。
灾民没有恒产,居无定所,飘忽不定,很容易生乱。
“的确如此,是朕疏忽了。”朱由检赞同的点头:“传令给洪承畴,让他放弃原定的计划,公路、铁路,都只修一条主干道,将人手迅速送往天津。”
原定的计划是沿着主干道辐射出去,连通州府,不过既然有隐患,那旁枝末节就先不管了,修好干道就行。
“好的,奴婢这就通知下去。”王承恩点头,迅速离去。
“是要尽快解决灾民的事。”朱由检看着王承恩的背景默默想到。
虽然高迎祥勾结鄂尔多斯部入侵只是他请降的伎俩,但这依然给了朱由检莫大的压力,不过他想的不是已经没落的鄂尔多斯部,而是占据了归化城的林丹汗,他始终是一个不稳定的因素。
朱由检可没忘了,这家伙去年六月扣边大同,杀死数万军民的事。
“也好,等解决灾民,京营和陆军训练有素后,就去草原上看看,破了归化城,将林丹汗往西边赶。”朱由检下定决心,在解决女真前,先解决林丹汗再说。
大明、女真、蒙古三方,蒙古最弱,是受其他两放拉拢欺骗的,如今女真败归辽东,短时间内肯定不敢再入侵大明,为生存计,绝对要转移矛盾,对外开战,而开战对象,无非是朝鲜或者蒙古。
不论女真的开战对象是谁,朱由检都决定要去打归化城。
女真若来,两放合力灭了林丹汗,女真若去朝鲜,那他独自攻破归化城,在边墙外有了据点后,就可以切断女真从蒙古入边的途径,介时依托山海关,可以彻底困死女真。
“半年时间,差不多够了。”朱由检缓缓转身,身影消失在大殿之中。
北直隶,河间府,沧州,长芦镇。
在这个镇子上,大明设立了盐科转运使,负责整个长芦盐区的盐业生产和消失。整个长芦盐区非常的大,南北纵横上百公里,盐场沿着渤海分布,环海而建。
四月下旬,原本喧嚣热闹的长芦镇,彻底沉寂下来,这
股沉寂,甚至远比之前青楼牌照颁发后,大量青楼被裁撤还要来的彻底。
整个盐运司,在东阁大学士,户部尚书,金部尚书熊文灿面前,全都瑟瑟发抖,他们可是知道,如今熊阁老前来,可是要整顿盐区的,因为朝廷对全国盐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