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历1629年,大明帝国乾圣二年,三月二十七日,距离女真入侵战事结束的第十二天。
该日非常平静,甚至因为昨日一场暴雨,整个直隶京畿之地甚至万民欢庆,就在这样祥和欢庆的日子中,原本一直因为战事胜利,一直处于忙碌和欣喜中的朝堂,却忽然爆发了一件让人震惊的事情。
大明帝国的首辅崔呈秀同志,竟然上书请求致仕。
通政司并不是什么隐秘的地方,官员的题本和奏本也不是保密的东西,在通政司,常年都有各部派遣的吏员,在这里抄录奏折,通传消息。
因此,当崔呈秀的致仕奏本递上去后,整个朝堂在短短时间内就全都得到了消息,所有人都非常的愕然。
在这种大好的形式下,为何崔首辅会请求致仕,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他不得不辞官?而且,这是因为被人弹劾后例行的表明态度,还是真的想要辞官?
所有人都纷纷猜测,而有些消息灵通的,或者想法比较多的,则关注到另一个问题,既然崔首辅致仕了,那么下一个补入内阁会是谁?会有几个?
一时间,原本处在欢庆气氛中的朝堂,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在
默默关注着事态的发展,就连哪些得到嘉奖,升了官职的武将,也从勋贵囚禁事件上挪开了目光,将注意力投注到这上面来。
京城中随便一个小官都知道,崔呈秀的离去,将会引发朝堂新一轮的势力更佚。
按照惯例,首辅上书请求致仕,皇帝都要下诏挽留的,如此三次,在最后一次才会放人,就跟皇帝登基时一样。
只要看皇帝批复的诏令,就能知道崔呈秀为何会请求致仕。
二十七日,崔呈秀上书请求致仕,皇帝不允,下诏挽留。
批复一出,顿时所有人都呼吸一窒,眼睛中都开始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这是崔呈秀主动要走人啊。
二十八日,崔呈秀再次上书,皇帝依然不允。
到了这个份上,傻子都知道,崔呈秀走定了,首辅的位置空了出来,而此时,内阁中只有钱龙锡一个人,诸臣可不认为,钱龙锡在皇帝的心中有这么高的位置,会让他一人独相。
瞬间,只要有点想法的朝臣,都开始动起来,纷纷打探消息,想要知道皇帝意嘱的人选,或者干脆在这个时候上一些奏折,抨击议论某些朝政,提出自己的见解,就为了想要在皇帝面前留
下一个深刻的印象,做到简在帝心。
还别说,真有几个人做到了,虽然见解不算多么新颖,但颇为贴合朱由检的思路。
二十九日,崔呈秀第三次上书,这会皇帝准许了,撤除了崔呈秀兵部尚书和内阁大学士的头衔,而后,册封了一个太子太师的头衔。
诏书一下,百官沸腾,所有人都知道,事情已成定局,崔呈秀走人了。
当天,纷杂的奏章更加多了,尚书侍郎等级的官员全部在努力,试图影响到皇帝的决策。只要稍微有些政治嗅觉的官员,从上次崔呈秀和钱龙锡中旨入阁的形式中,都能看到,内阁人选的决定权,已经不知不觉间发生了转移。
若是说以前还是皇帝朝臣各自平分,谁手腕强谁的占比就大,而到了现在,却是皇帝一言而决了。
尽管所有有点志向抱负的官员,都试图致君尧舜,将权力从皇帝手中夺过来,但那也是成为内阁大学士之后的事情,是整个文官集团的事,等自己到了那个程度,再来谈这个事情,此时此刻,对自己来说,最重要的就是成为内阁宰辅。
整个朝堂,因此沸腾起来,令所有人侧目。
在这种热闹的情境
下,很多不起眼的事情发生了。
总督漕运部院,在通州逮捕了一批漕运官员,从四品的督运漕粮,到九品的库管大使,应有尽有,拢共二十多人,查抄出了近二十万石贪墨的粮草,震动了整个漕运衙门。
不过,这件事在内阁更轶的时候,却无人关注,而那二十万石漕粮,却被户部运走,补入日益空乏的库房中。而那二十多名官员,被刑部收押,着大理寺审核定罪。
在漕运案件落幕后,倪元潞和沈廷杨抵达京师,献上了他们一路非常用心记载的海路漕运详情,这个路线图在户部引起了不小的声势,当然,也被此时朝堂的大事给盖住了,并没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
不过,这件事的反馈非常快,在他们将东西交上去的当天,诏书就下来了。任命倪元潞为兵部员外郎,兼任巡漕御史,提督漕标事务,督理漕运改海相关事宜。而沈廷杨也差不多,户部员外郎,巡漕御史,兼任海路漕运大使。
他们两人的职责,就是在平定漕工造反后,使用这二十万造反的漕工,修建港口,打造船只,建立海上漕运路线。面对这个任命,两人既是欣喜又是无奈,
欣喜的是被委以重任,无奈的是,这刚赶回京师,还没喘一口气,就又要再次出去。
当然,他们更多的是欣喜,两人都能看的出来,只要自己这一波能干好了,绝对前途无量。
两人稍微收拾了下心情,就带着崭新的任命,朝着淮安府赶去,那里的三千漕标可是他们干此事的本钱,同时,他们还要从漕运部院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