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聚集在英国公府邸上了?”朱由检在宫后苑也就是御花园散着步,身边跟着的只有刘若愚。
“是的,陛下。”许显纯恭敬的回答道。
此时已经步入春天了,宫后苑的花朵数目都是抽出了些许嫩芽,看起来甚是惹人喜爱,只是每个花圃的土地有些干燥,一些宫人增提着水壶和担子,在给这些地方浇水。
“徐家和常家也都有人去了?”朱由检问道。
“是的,两家都有人去,他们也是反对最激烈的,坚决不同意裁撤卫所,倒是英国公,对这些无所谓,是赞同裁撤卫所的。”许显纯答着,将情况报告给皇帝。
“英国公!”朱由检沉吟着:“他们现在还没拿定主意?”
“没有,没几个愿意放弃的。”许显纯无奈道。他实在是搞不懂这些勋贵,都已经抓了个走,给了他们最后的通牒,还是如此,真当陛下是和他们开玩笑的吗?
“都不愿放弃?”朱由检嘴角不由泛起了冷笑。
卫所是归五军都督府管辖的,虽然很多权力都归了兵部,但盘根错节的关系却依然围绕着五军都督府展开,而五军都督府,就是这些勋贵的地盘,没有他们首肯和同意,想要裁撤卫所
,是一个很难的事情。
一个不好,很容易发生哗变兵乱之类的,从辽西将门当初为了抵制‘退守山海’政策做的事就能看得出来,这些武将都是一个一个胆子很大的,为了自己的利益,什么事都能做的出来。
虽然勋贵不一定有这个胆子,但凡是总怕万一,朱由检要将最糟糕的情况预料在内,他不喜欢做一个到处救火的消防员。
最好能将的苗头在还未萌发的时候就掐断,大明现在的状况并不好,任何一点,都是在消耗自己的生命力。
“开始抓人吧。”朱由检眼神一凝,最终还是做出了决断。
和大明前中期不同,到了明末,勋贵已经衰落到了极致,他们除了一些钱财和家中世代流传的爵位,根本没什么潜势力了,权柄也无多少,不像是文官,掌握着一切大权和舆论。
“凡是国公以下,袭爵者全部丢入诏狱。”
想了想,朱由检还是给勋贵留了些面子,没抓国公。国公和国公以下,又有些不同。怎么滴,英国公的面子还是要给一些的。
“对了,外戚候不要牵连进来,此事与他们无关。”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朱由检叮嘱了一句。
所谓外戚候就是皇
帝的岳丈,包括上一辈的武轻候,以及田弘遇,他也封了个侯爵。
“属下遵命。”许显纯一施礼,便立刻退去。
此事这些勋贵正聚集在英国公家,正好一网打尽,省的等下还要到处去派人抓。
目送了许显纯离开后,朱由检走着,看着心情忙碌的宫人,他不由为勋贵的智商叹了口气。
真的是一点脑子都没有啊,大白天的,就全部聚集在一起,真的是嫌自己明太长了,就这聚会,都能随便定个罪名。
只能说,安逸的生活造就脑残。
又坐了一会,朱由检忽然感觉有些不对,盯着浇水的宫人看了一会后,他忽然朝刘若愚问道:“开春之后,可曾下过雨?”
按理说春天正是雨水多发的季节,并不需要浇水,而这御花园却土地有些干,需要宫人浇水,难怪刚才他总觉得有些别扭呢。
“下雨?”刘若愚一愣,仔细回想着,然后才有些震惊的回答:“陛下,开春以来,不曾下过雨。”
俗语云,春雨贵如油,由此可见春天下雨的重要性,然而乾圣二年的春天,北方到现在竟然还没下雨,这个现象,只要稍微对农业有些了了解的人,就知道其严重性。
“一场雨都没
下,难怪!”朱由检摇了摇头,漫长的战事,让他忽略了很多东西,比如下雨。
和女真在野外征战了这么久,竟然没下过一次雨,开始他还以为是自己运气好,没遇到阴雨天不利于火器发挥的环境,结果竟然是因为干旱。
小冰河世纪的威力,在此刻就显露出一丝端倪。
拖了皇帝的洪福,刚刚结束战事的京师,就恢复了往日的繁华,甚至比以往还要更加繁盛几分。
因为梨园的成立,全天下各式各样玩着杂耍曲艺的人,纷纷来到这里,希望能登上那个舞台,在帝国的心脏扬名立万。
然而,一队人马的出现,却搅乱了这难得的宁静繁华。
“锦衣卫办案,闲杂人等退开。”一对鲜衣怒马的缇骑从青石板路中间穿行而过,所到之处,行人退避,车马散开,无人敢阻挡。
很久没出现在京师百姓面前的锦衣卫,再一次高调登场。
“咦,这次怎么不是东厂番子,而是锦衣卫,发生了什么大事吗?”众多百姓议论纷纷,他们相互讨论着,各自发表自己的见解。
天子脚下的百姓见闻广博,最是喜欢做这种辩论,尤其是帝国日报发行后,大家眼界大开,掌握了不少政令
和见闻后,更是如此,上至八十岁老太,下至七八岁的总角童子,谁嘴里都能蹦出一两句来。
有好事者胆子大,跟着锦衣卫偷偷跑过去,结果竟然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