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南一北,一海洋一陆地,两个地方的战场陷入各种算计的时候,地处西北的陕西,却再一次掀起了血雨腥风,这片古老的大地又一次陷入了混乱当中。
“杨将军,目前局势如何?”西安城中,杨鹤满脸严肃的看着扬肇基,只是在他严肃的表情下,是掩盖不住的苦涩。
见了鬼了,早知道当初就不该乱发表言论,结果被皇帝给注意到,弄到陕西来了。虽然陕西巡抚是好大的官,三遍总督也不错的,但是陕西的情况太复杂了。
尽管去年的起义只是波及了陕北,但后续影响却非常的深远,各地都有所动荡,若不是皇帝新任命的陕西总兵扬肇基给力,怕是还会乱起来。
而最近,在扬肇基的努力下,局势还算稳定,但杨鹤总觉得,暗地里有股势力,似乎在策划着什么。这并没有什么证据,纯粹是杨鹤的直觉。
甚至因为这个,他都行文当地的锦衣卫去打探消息,只是还没结果,故而,有些坐立不安的杨鹤将扬肇基请了过来,询问情况。
对于这位资历丰富,官衔很高的总兵,杨鹤的态度很尊敬,并没有一贯文官的跋扈。
“目前暂时很平静,并无作乱之人,不过,匪首
马守应和王自用还在逃窜,两人当时身边仅有数十人,不足为虑,但怕就怕有人能借着两人做些事情。”扬肇基思索了下,做出了自己的判断。
“你是说……”杨鹤似乎明白了什么,慢慢吐出两个字:“皇庄?”
“没错。”扬肇基点头。
陕西之乱,很大一部分来源一田地。地主对田地渴望,所以发国难财,很不得那些因为干旱而一无所有的农民,将一切都卖给他们。
各处的流民起义,就是他们坐视的结果。
只是,最终这些田地没有落入他们手中,而是被过来平叛的皇帝给揽入手中,皇帝在时,他们不敢做些什么,不在了,却小动作不断。
经过扬肇基的提醒,杨鹤骤然发现,若是从这个角度去理解看待,很多问题迎刃而解,能得到最清晰的答案。
想到这,他忍不住看了扬肇基一眼,这家伙还是粗豪的武将们,怎么政治嗅觉这么灵敏,看问题这么深入。
扬肇基丝毫不知道杨鹤对他的看法悄然改变,而是自顾自的说着:“其中,马守应比王自用更麻烦些,他是个回民,而在陕西当地,回民数量极多,和汉民冲突不断,从未平息。怕就怕有人利用他的身法大
做文章,若是这样的话,局面会糟糕很多。”
“回民?”杨鹤心中悚然一惊,他当初向皇帝陈述的陕西三害中,其中就有回民。
“杨总兵麾下兵马训练的怎样?”他忍不住询问道。
来到这里一段时间,他是深知当地汉回冲突有多剧烈,每次接到类似的报案,他都隐隐心惊,生怕一个不小心,酿成大乱。
“万余兵马,可看一站。”扬肇基颔首道,兵马虽然是去年招募的,而且只是训练了不到半年,但是对付农民军还是没问题的。
“那就好,那就好,一旦有乱,就要多靠杨总兵了。”杨鹤放下心来。
其实,若不是陕西太过贫瘠,他一定会让扬肇基多训练一些兵马的,实在是这边太论了。
不过,就在他轻松了一点点后,立刻就有衙门的随从过来禀报,锦衣卫千户送来了密报。
等随从呈上来,拆开一看后,眉头立刻皱起来。
“何事?”扬肇基立刻问道。
杨鹤没有说话,只是将密信递给他。等看完后,扬肇基才明白,杨鹤为何会如此表情。
有人在宜川的山中,见到过匪首王自用,对方当时是在押车,上百辆大车被他们带入到山中,最后消失不见。
同时
,锦衣卫还侦知,有人在陕西回民聚集地内,悄悄的联络各方首领,根据推断,应该是逃走的马守应,而且线报说,马守应出手阔绰,各种物资不要钱似的散出去,背后似乎有人在支持。
同时,逃出边墙的高迎祥似乎回来了,就潜伏在榆林卫中,只不过具体地方,锦衣卫没有查到,有人在庇护此人。
边兵,流民,回民,当初杨鹤所言的三大害,此时似乎又起了端倪。
“杨总兵,你看!”杨鹤万般无奈道。
“巡抚大人请放心,只是锦衣卫的密保,局势还未到那个……”扬肇基安慰道。
然而他的话音还未落下,就听衙门千元内传来一阵喧嚣声,从嘈杂的叫骂声中了解到,似乎有人骑马直冲巡抚衙门。
然而,正是敏感期的杨鹤,一听就立刻色变,忙不迭的起身,冲出去查看情况,扬肇基似乎也想到了什么,赶忙跟了上去。
而外面的情景,应征了他的想法,一个传令兵正浑身酥软,但却依然咬紧牙关,向杨鹤禀报着什么。
还未听完,杨鹤就双眼无神,向后倒退着,几乎快要倒下来的样子。
“怎么了?”扬肇基立刻上前扶了一把,问道。
“回。回乱?”杨
鹤哆嗦道。
“回乱?”扬肇基有些不明所以,立刻看向传令兵,对方值得无奈,再次说了一遍,说完后就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