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九,上午。
忽然,宣府总兵候世禄带着一万五兵马离开朝阳门,朝着东边行去,而同时,曹文昭率领的骑兵大部队也在周围若隐若现,所不见人影的,但马蹄践踏大地的震动却能感受的到。
他们共同前出,不是为了别的,而是前去接应皇帝的大军,连续不断的急行军,让陆军士兵疲惫不堪,此时若是遭遇女真,恐怕力有不逮。
等到黄太吉接到消息,率兵赶来时,三方已经会和。看着和自己兵力相差无几的明军,黄太吉脸色变了变,最终还是没下令强攻,而是带着兵马,缓缓退去。
这几日和曹文昭斗智斗勇,又要分兵四处劫掠粮草,掳掠奴隶,不断的赶路和战斗,让女真士兵也没得到好好休息,此时强攻,损失太大。
就算攻下来,也得不偿失,还不如等到明日,士兵修养充足后再叫阵。
看到黄太吉退去,朱由检也松了口气,他此刻也不想和对方交战,精疲力竭下,战果不会有多少,损失反而会非常惨重。
随后,四万多明军缓缓朝着京师行去,一个时辰后,便抵达京师城下,大军没有进城,而是在东直门外驻扎下
来。
曹文昭带着还剩九千来人的骑兵大部队流了下来,候世禄则回到了自己朝阳门外的营地,继续驻守。
安顿好士兵后,朱由检刚要休息,徐光启、崔呈秀、钱龙锡三人就联袂而来,请求皇帝回宫主持朝政。
朱由检眼皮子都没太抬,只是回了句一切照旧,然后就走入自己的营帐中,倒头就睡,几乎只过了几秒钟,就传来一阵呼噜声。
“这。”三人相互看了眼,有些无奈,皇帝这是当将军当上瘾了。
“几位大人就让陛下好好休息吧,这几天陛下就没睡过一个囫囵觉,白天要和我们意义昂徒步赶路,晚上还要安排军务,制定计划,根本就没好好休息过。”值守的亲兵忍不住开口说道。
“好吧!”
几人无奈,只能如此了,自个先回去。乾圣帝是极有主见的人,打定了注意,别人劝是没用的。
倒是处在深宫的皇后,听见皇帝平安回来,并没有缺胳膊少腿,顿时激动的流下泪来,不过,她这次没用擅自出宫,道城外来找皇帝,而是重新恢复了皇后母仪天下的样子,安定宫中人心。
南直隶,长江入海口。
有些萧条的口岸中
,此时却是迎来了一支庞大的舰队,打头的是二十多艘两千料的大福船,后面则是各色福船,广船沙船也有不少。
此时这支舰队正逆流而上,沿着长江不断朝着内陆驶去,吃饱了风力的船帆,推动着船只,缓慢的朝前行驶着。
“格老子的,你们连运到华亭的船只都没吗?在走远点,水流湍急起来,光凭风力可是上不去的。”沈寿崇大声问着倪元璐和沈廷扬。
“将军勿忧,过了这一段,前面就有纤夫了。”沈廷扬有些尴尬的回答道,同时眼神示意身旁的倪元璐,也一同上前说两句好话。
倪元璐犹豫着,就是不愿意出面,然后看着沈廷扬几乎要吃人的表情,他还是露出笑容,宽慰道:“沈将军,海涵则个,海涵则个!”
这番话说的他十分憋屈,却又毫无办法。
漕工暴动叛乱,将他们准备用来海运的船只一把火给焚毁了,气的二人几乎吐血,船只没了,那什么运送粮食北上?
偏偏这个时候,总督杨一鹏直接派兵弹压这群暴动的漕工,按理说是毫无问题的,但不知为何,这群漕工却暴动起来,而且还击溃了杨一鹏的漕标,获
得了不少武器装备。
最后,事态一发不可收拾,整个运河沿岸的漕工几乎全部暴动起来,前前后后不下十万人,他们劫持了运粮的漕船,霸占了整条运河,劫掠河上行船,甚至攻打沿岸州府,虽然没成功,但却震动整个东南。
事情,大发了。
这种情况下,倪元璐和沈廷扬慌得要死,虽然弹压不是他们干的,但这起暴动,二人却脱不了干系,若不是他们行事不密,怎么会引起暴动呢。
死可能不会死,但今后的前程,肯定没了。
想想这种后果,倪元璐就憋屈的很,心中恨极,却又无处发泄,不光他如此,沈廷扬也是如此,整日哀叹,仕途还没开端,结果就断了。
最终,还是沈廷扬的父亲,看不过儿子颓废的样子,指了一条活路。
整个东南沿海,还有一只庞大的舰队是可以保证漕粮的运输的——沈寿崇的台湾分舰队。
沈寿崇本身就在南洋购买粮食,补充北方所需的任务,如今漕粮断绝,不得北上,虽然不管他的事,但若是粮食上不去,绝对会影响京师安定。
这种情况下,沈寿崇只是思考了一会,便答应下来,反正都是
运粮食,运送自己买的粮食还是官粮,区别不大。
于是,就有了现在这一幕。
“如此就好。”听闻前面有纤夫,沈寿崇放心多了,起码不同担心船只堵在这里,开不出去。
舰队安心行驶,慢慢等着纤夫的到来,然而,他们等来的不是纤夫,而是一支气势汹汹的船队。
“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