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东,镇江。
在朱由检刚刚登基的时候,镇江周边都是东江镇活动的区域,而距离其不远的义州更是直接被东江镇掌控在手中。
当时,驻守镇江的女真将领可谓一日三惊,只要义州的东江军有一点动静,他们就害怕的不得了,生怕那里的汉人打过来。
这里是辽南,女真人统治的薄弱区域,就算镇江乃是要道,但驻扎的兵力也不过三千人,而且都是老弱,精锐不足千人,只能勉强维护住镇江的统治,顺便收收税而已。
不过,自从毛文龙死后在,这里就守军的日子就好过多了,再也不用担惊受怕,甚至女真人扫荡辽南,拔出东江镇的钉子,攻打义州时,这里的将领还跟着去混了一波功劳。
然而今天,镇江守将却慌了神,就在刚刚,他接到了义州的求救书信,言称皮岛汉军大规模入侵,目前危在旦夕,请求救援。
随后,各地都有消息传来,一些镇江派出去的小吏纷纷被杀,当地的汉人揭竿而起,一些去攻打义州,还有一些聚集停留在镇江城外,似乎在等待什么人。
这些汉人都是周围平原上的农奴,被女真人抢掠走了最后一点粮食,他们根本无法生活,只能在野外寻找食物充饥,然而还未开春,如何会有让他
们果腹的食物?
在开春之际,他们死了很多人。
因此,当皮岛上的袁可立一联系,这些人毫不犹豫的反了,反正也要饿死,不如搏一把,只要能打下镇江,他们就能获得活下去的粮食。
然而,他们人数虽多,但却是乌合之众,并没有什么战斗力,只能充充人数,做做后勤工作,袁可立接纳他们,也不是看中了他们的战斗力,而是看中了他们的数量。
他们将死东江镇最好的新鲜血液来源,拉拢他们,也是对女真人的削弱。
面对城外这些乌合之众,镇江守将却根本不敢出击,生怕是皮岛设下的陷阱,引诱他出城。
“不好了,大人,城外,城外。”
正当守将为局势发愁时,忽然有人过来禀报,惊慌的语气,让他十分不安。
“城外怎么了?莫非是那些奴隶攻城了?”他忙不迭的问道。
“不是,是。”来人大喘了口气,然后从才道:“是汉人的军队来了,看旗号,是东江镇的人马。”
“东江镇的人来了?怎么这么快?”守将大惊,上午他才刚刚接到义州的求援书信,结果下午东江镇的人马就到自己门前了?
就算镇江距离义州很近,但赶过来也要时间,算算这中间的间隔,对方停留在义州的时间绝对不超
过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义州就破了?
简直开玩笑!
守将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然而询问了几遍后,对方还是如此说,言辞凿凿的样子,由不得他不信。
带着一丝丝侥幸,守将来到了城头,一看城外,他几乎要晕过去。
城外旌旗蔽天,阵型广布,连绵无尽的大军,几乎充斥着他的视野,就算里面有很多农奴,但此刻守将根本注意不到这些。
他只知道,对方人很多,非常的多,比以往任何一次出现的人都多。
城外,袁可立矗立在大旗之下,携着破了义州城气势而来的他,整个人看起来意气风发。
再次回到辽东战场,而且开局就接连破城,做下好大一番事,如此顺遂,的确让他心中志得意满,只是出于文人的矜持,他面上依然保持着平静。
“何人愿为本官破此城?”袁可立伸手一指前方,大笑道。
他的神态很轻松,尤其是在破了义州城后,作为一名有着丰富战场经验的文官,实验了沈有容提供的两种武器后,他敢断言,辽东没有哪个城池可以挡住这两样东西。
“末将愿往!”陈继盛、孔有德等将领几乎第一时间站出来。
破义州时,他们就想担任前锋,然而被袁可立以实验新式武器为由给阻了,那
场战争是袁可立亲自指挥的。
而这次,既然袁可立不上场,其他人定然要争一争。
如今是东江镇复兴之战,参加的战斗越多,今后的话语权就越重,而且昨日见识了新式武器的威力,没人认为镇江打不下来,几乎是送功劳的,没有哪个将领会退缩。
“陈将军,前年你借我的二十两银子到现在还没还,这银子我不要了,今天你别和我争!”
“徐将军,三年前冬天寒冷,大海冰封,女真踏海而来,我可是救了你好几次,这次攻城战你可不能和我争。”
“老孔,这头名我可要了,你被跟我抢!”
一时间,袁可立身前就跟开了菜市场一样,讨价还价,算旧账,摆恩情,讲友谊,众人各出奇招,为的就是争夺这一场攻城战的指挥权。
“既然你们无法决定,那就本官来指定吧!”袁可立打断了众位将领的争吵。
若是让他们这么吵下去,今天天黑都无法决定出来,他可是还想在城里过夜呢。现在辽东正在化雪,野外可冷了。
总督发话,他们自然安静下来,听候调遣。
袁可立扫了一眼眼前的军将,通过一段时间,他都认识,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