漕粮是要供给京师人员以及九边将士,那两百多万的饷银也是如此,各方面分分,依然不够,不过今年倒是勉强够了,因为京官的俸禄算到那八百多万里去了,不从这两百多万走。
也正是因为如此,户部才能两次给九边发饷银,同时部分清偿过往的欠饷,这是很重要的一步举措,将九边给稳定住了。
户部情况大致就是这样,赤字严重,缺口很大,本来辽饷是一个很好的挪用地方,但皇帝不支援辽镇后,竟然填补到了官员的俸禄当中,这虽然让各地官员十分高兴,但却难为了户部当家的毕自严。
收入就这么多,根本没地方去腾挪,好不容易有点空的地方,又被拿去干别的去了。说真的,他接手后,有一段时间非常埋怨皇帝,好端端的您给加俸干什么,那笔钱留着不好嘛,能干多少事情?
若不是怕成为公敌,毕自严都有上书,将俸禄调回原来档次的心了。
除此之外,还有很多应该干的事情,都因为没钱,而没做,比如京师下水道、城墙、道路的修缮,比如官道的维护,再比如京营以及官衙和宗亲的俸禄等。
这些东西都拖欠了很久,有
的多达几十年。毕自严一桩桩道来,听得朱由检眼皮子直跳。
这些他也毫无办法,只能面无表情的混过去。
“臣说完了。”悠远的看了皇帝一眼,毕自严退回朝班。
下一个,礼部。
礼部的事情要清淡很多,但尚书孟绍虞脸色却没有多好看,无他,今年的戊辰科被罢免了,而且科举暂停。
这可是国朝恢复科举一来从未有过的事情,只此一点,他孟绍虞的名字,就会被铭记很多年。
“戊辰科被罢,国朝无官员增补,而各地县府,秀才试仍旧举行,不曾停歇。”孟绍虞温吞吞的说着。
他可没有周应秋那么好的际遇,能拿到全国官员的详细数据,他手头只有个大概,依照皇帝的脾气,说个大概绝对会被骂,干脆不说算了。
相比周应秋尽捡好的说,他汇报的,几乎都是非常糟糕的事情,国子监被清空,因监生稀少而名存实亡,里面的教习都没事做了。
戊辰科被罢免,各地提学副使反应,学子多有怨言,然则目前情势尚好,学子仅止于怨言,不曾有冲击官府之激愤,然则当及早解决。
听到这一段,朱由检会心一笑,大量的悲惨事迹在
前,这些明朝放肆的文人终于学会了什么叫做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以往聚众冲击官府的歪风邪气,顿时被遏止住,这在朱由检心中,是个好消息,而各地学子的怨言,在他看来根本不算事,他们也就是说说而已,真要激愤不堪,在罢免科举时就会爆发出来,既然当时忍了下去,那现在还可以再忍,忍着忍着,火气就会消了。
礼部没什么好说的,学子的事说了一通,而后就在换到了外交上面,此时明朝虽然声势颓丧,但依然还有些小国家前来朝贡。
不是感怀什么,纯粹是当做生意一般来做,从老家出发,带着一麻袋所谓的特产,漂洋过海来到大明,将贡物呈上去,而后带着昂贵的丝绸和瓷器回家,转手一卖,那就是赚得盆满钵满。
对于这些,朱由检早有耳闻,而此时再听孟绍虞一说,心中顿时不耐。
“撮尔小国,竟是将大明当做冤大头了吗,随便破草席一张就来大明混吃混喝?”朱由检怒道:“尔等礼部官员莫非都是傻的,这样的乞丐使节还接待什么?”
“谁准许他们朝贡的?他们又大明的朝贡文书吗?”
“有些
有!”孟绍虞小声道,他被皇帝突然的怒骂给弄懵了。
“什么时候开的?”朱由检斜了他一眼。
“永乐年间!”孟绍虞傻乎乎的回道。
“卧槽!”朱由检险些没爆粗口,永乐年间,谁他么知道那个国家还在不在啊,没准被人灭了,人家拿着文书冒名过来朝贡呢?
他站起来,狠狠瞪着孟绍虞,阴森森:“孟爱卿,你真是大明的好尚书啊,一堆不知道从哪里跑来的野人,顶着不知道灭没灭亡的国家名称,说过来朝贡,礼部就全部接待了,让他们在会同馆好吃好喝,最后还带着贵重的丝绸回家?”
“你是觉得大明太富裕了,要散点财吗?”
朱由检最后一句厉喝,直接将孟绍虞给吓傻了,他噗通一声跪下去,磕头如捣蒜:“微臣不敢,微臣不敢。”
朝臣们大气都不敢出,他们何时见过这样发怒的皇帝,一个个的怜悯的看向孟绍虞,希望这哥们自求多福。
怒骂了一阵,朱由检气也算消了,毕竟不是在他任上敢出的蠢事,气来得快消得也快。
“起来!”他看着孟绍虞,低喝一声:“朕不管以前是怎么办的,从今天起,这种赔本的朝贡,
全部取消,会同馆中的一干人等,全部都赶走!”
“朝贡朝贡,乃番邦小国畏惧大明天威,故而贡献而来之物,悄悄都被你们这些文官弄成什么样子了,还要回贡?真是岂有此理,一群败家的玩意,是不是朝廷的钱花起来不用负责任?”
朱由检一通乱骂,朝臣全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