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贤就这么死了,静悄悄的死在德陵,一如历史上那样,是自杀,只是方式换了下。
凝望魏忠贤的尸体,皇帝久久不语。
场中的气氛有些诡异,但却没有任何人敢打扰,此时皇帝的状态有些吓人,没人敢靠近。
当夜,皇帝没有离开,而是在先帝的玄宫前站了一夜,没人知道皇帝为什么站在那里,只有里的近些的刘若愚,隐约听到了些‘崇祯’之类的字样,但这个事他从没有和任何人说过。
直觉告诉他,不妥,这个事,甚至被他刻意忽略,没有写到《酌中志》当中。
第二天,返回皇宫后,皇帝就病了,是真病,而不是如以前那样装病,不过,这个消息被严密封锁,并没有人知道。
太医来看过,说是风寒受凉,外加心绪郁结,并没有多大的事情,开了两服药吃,然而并不起作用,只能慢慢养。
反正有司礼监和内阁,有没有皇帝其实并不重要,这两个机构可以将政务处理的很好。只不过,内阁有些叫苦,里面只有钱龙锡和崔呈秀两人,他们工作繁重,有点不堪承受,还要应付司礼监的刁难。
因此,两人多次上疏过,要求增加内阁成员,最少要两到三人,但却都石沉大海,没有一丝回音。
尽管皇帝最近没露面,
但他之前定下的事情,却都开始慢慢进行发展着。
比如,裁撤留都南京。
这看似是一件很大的事情,但似乎却又是很小的事情,南京为什么被称为留都,纯粹是因为这里有另一套行政班子。
京师有什么,这里就有什么,完全是一模一样,包括司礼监和锦衣卫,而裁撤南京留都的地位,就是将这些机构全部都迁移到北京去,包括留在南京的勋贵。
当初,跟最成祖朱棣迁移到北京的,都是靖难勋贵,而留在南京的,则都是开国勋贵,这些人完全就是两个圈子的。
早在靖难之后,开国勋贵就没落了,他们在靖难勋贵的压制下,没有一丝声音,直到靖难勋贵跟随皇帝离开南京,他们才算是恢复了一些声音。
南京距离北京几千里,天高皇帝远,这种情况下,自然一直担任南京守备等职务的开国勋贵话语权就大了很多。
虽然卫所逐渐败落,但以这些勋贵的权力和势力,在家中养一些有战斗力的家将家丁,并不是什么难度。
然而,这些东西,在曹化淳面前,或者说圣旨面前,丝毫作用都没有。
皇帝叫你搬家,你必须得般,不搬也得搬。
南京最大的勋贵,自然是魏国公徐弘基,因此,来到南京后,曹化淳第一个收拾的对
象,就是他,只要他搬走了,后面的就好说。
文官们都是异地为官,诏书一下,立刻就能走,并无多少东西,早在前几日,这里的文官就奉诏北上,去北京做官。
真正难办的,还是当地的勋贵,浙西诶人在南京生活了两百多年,关系盘根错节,枝蔓不知道有多少,非常的难办。
但曹化淳也不管这些,管你什么店铺田宅的,这些他都不管,你人走就行,东西搁这,以后再商量卖或者留,现在人先走。
南京是有锦衣卫的,是个独立的体系,本地没有千户所,直到后来锦衣卫内部革新,许显纯才在这里放了个千户所,由于这里的镇守中官是曹化淳,被调到京师去了因此,东厂在南京还没有机构。
如今,这两个锦衣卫的机构,全部听命于曹化淳,为他奔走想效劳。他身上南京镇守太监的职位还没撤掉,如今正好发挥最后一点作用。
南京锦衣卫的都指挥使叫做张可大,在锦衣卫革新,重新开始建设地方的千户所后,他心里一直有点慌,不知道自己命运如何。
如今曹化淳出现,倒是让他抓住一个机会,因此他办事很卖力。
“放心,只要这件事圆满完成,咱家就会和王公公说,让你转入东厂,镇守南京。”曹化淳笑眯眯的
拍了拍他的肩膀。
“多谢公公提携,小的一定尽心竭力办差。”说完,他便命令手下上去砸门。
砰砰砰!
挂着魏国公府牌匾的铜锭红漆大门被拍的震天响,那架势,和砸门没有什么区别,锦衣卫们用的都是刀鞘。
对于张可大的做派,旁边站的有些远的锦衣卫千户撇了撇嘴,有些不屑。如今东厂和锦衣卫相互监督,你监视着我,我监视着你,虽然明面上相安无事,但暗地里一直交锋,试图在各种任务中占据上风。
今天他虽然听命于曹化淳,但态度并不亲近。好在千户知道事情紧要,在办事上并没有推脱,曹化淳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如今可不是以前东厂独大的时刻,在特务组织上,皇帝也是玩起了平衡之术。这倒非常有用,两者相争,让两个组织的发展总是越来越好的,底下成员也是干劲十足。
嘎吱!
门响了半晌,才终于打开,当头的不是门房,反而是一阵正装国公服的徐弘基,他一出来,当先就抱怨道:“曹公公这也来的太早了,本国公还未用过早食呢!”
“公爷,杂家也是没办法,陛下可是给咱家限定了时间,若是完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