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皇宫北安门。
这是整个宫城最北端的大门,也是距离内校场最近的出口,在这里,一列长长的队伍蜿蜒而出。
他们十人一排,手持长矛,身着棉甲,看起来威风禀禀,气势非凡。尤其是他们的队伍,横平竖直,哪怕是拐弯,也是一条直线呈扇形扫过。
如此军阵,着实令人惊叹。
三千人的军兵,并不全是长矛手,还有火枪手,炮手以及骑手,这是一个混编的军阵,骑手打马在前,开路侦查,等到出了城,来到旷野,则会扩散开来,进行游骑侦查,放置大队伍被人偷袭。
长矛手之后是火枪手,每人都是一米多长的鸟铳,此时火枪的形制已经和后世拉栓步枪差不多,有枪管有枪托,他们和长矛手一样,将自己的武器扛在肩上,雄赳赳气昂昂的大踏步前进。
他们并没有着甲,只是穿着轻便的棉衣,每个人身上都背着条武装带,上面挂着一些零碎的东西,火药,铅弹,干粮,水壶等等。
在火枪手过去后,则是炮手,全都是崭新的火炮,虎尊炮、佛朗机炮、红夷大炮全都有,每个炮都有炮架,以骡马拖拽而行。小炮者
两轮,大炮者四轮。
行军火炮规制并无确定,炮手也从未习练过操炮,因此次急行军以演练为主,故而全都带上,以体验增加演练的真实性。
在最后则是一些马车,这个位置本事辎重营,运送粮饷、火药、炮弹,但因为并不会进行实战发射,故而只托运了每个士兵的行军囊以及帐篷等。
三千军兵,每个分类泾渭分明,整齐划一,看的让人赏心悦目。
“快,后面的跟上,不要拖拉!”黄得功站在北安门口,不停的催促着,而他的身边,则是两名身穿棉甲的军官,一名身材强壮,满脸严峻,一名则气色阴柔,脸色白皙,这是黄得功麾下的训导官和书记官。
新军中,五个主要的军官,只有这两个到任到任,其他的全部都缺乏,没有合适的人手担任。
过了一段,黄得功忽然对着气色阴柔的书记官道:“老陈,你就负责前段,看着这些混蛋,让他们严格按照操守行进。”
这些太监充任的书记官也是经过军事训练的,他们很多人都是经历过内操,稍加训练,便能适应军旅。
“好的。”老陈点头,然后带着自己的几个手下,
汇入了队伍当中,他也是步行前进。
等到队伍过了一半,黄得功也徒步加入进去,最后则是讯导官。
在新军中,战时除了骑手外,其他所有人都一律步行,无论是军官还是士兵,全都一样。拖拉辎重的骡马背上,绝对不允许有人骑乘。
“训练的还不错。”北安门城楼上,朱由检站在上面,看着门楼下不断经过行进的军兵,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短短两个月的训练,能达到这种程度已经非常不错了。
尽管这副样子现在只是外表光鲜,战斗起来并不强,但这只是因为新军初成,在处在最初的草创状态,就连操典也是要根据实际情况改进。
若是等到新军成立,一切走上正轨,到时候战斗力绝对有个质的飞跃。
尽管这个时间可能要登上一年之久,但朱由检等得起。一年后,朕的军队将虎啸山林,震惊天下。
整齐的队伍,在快步行进的状态下,发出隆隆的震动声,这是无数步调一致的走路声音汇集而成,音调低沉却震撼人心,宛如地震一般。
“这是什么声音?”清早,一个早起卖豆腐脑油条的摊主疑惑的看了看四周,却
并没有发现什么。
他低下头继续忙碌自己的事情,然而这个声音却越来越响,咚咚的震动,如同敲打在他心头,让他惊惧不已。
“难道是地震了?”他左右仓皇四顾,却没有看到建筑物有抖动状态。
随后,他就看到西边有一队骑手奔驰而来,一边跑一边大喊道:“大军出行,行人退避!”
马蹄翻飞之后,就是一幕震撼人心的场面。
一排整齐的士兵顶盔掼甲行来,他们整个排面全都在一条线上,没人神色严峻,不苟言笑,抗在肩膀上的长矛也是整齐划一,没有一点歪斜,所有人都几乎是一样的打板,一样的表情,看起来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铁人。
冷峻,沉默,却充满了力量!
三千军兵一晃而过,但老板整个人都惊呆了。京师乃天下重地,身为这里土生土长的人,老板也算见多识广,然而他几十年的人生经历中,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军队。
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只能搜肠刮肚在脑海中寻找与之类似的东西,最终发出一声惊叹:“戚爷爷的戚家军也不过如此吧!!!”
东直门口。
几个骑手催促起来的兵丁在
不断抱怨着:“催什么催,这是哪个龟儿子的军队,这么早出门去投胎啊!”
好在他们声音小,没让骑手们听到,不然又是一场冲突。
城门打开后,骑手们立刻前出,挥舞马鞭,驱赶开排队进城的百姓。
不多时,让守门兵丁一辈子都难以忘怀的场景出现。
三千军兵以整齐的队列踏步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