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已过,大明也恢复了行政,各部衙门都开始上班,文渊阁也有宰辅值班。
宫内的事朱由检一般不管,都是交给皇后管教,宫女赐婚的事他听说了,但只是笑笑,这是一件好事,更能激发新军的训练劲头。
不过,他没有去管,全程让田秀英去操作,他又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推动考成法,将绩效考核作为大明官场的常态。
不过,对于大明官场的玩法,朱由检其实还不清楚,鉴于上次诏书被封驳的情况,他害怕自己直接下旨再被封驳,因此想找阁臣过来问问。
“今日文渊阁谁当值?”朱由检看向刘若愚。
“是李国大学士。”刘若愚其实也不知道,遣人一问才得知。
“让……”朱由检刚想召李国觐见,但随即又住口。
他想起来,从根本上来说,现在内阁的四位大学士,压根算不上阉党,当然他们也不是东林党,而是中间派。
当初是作为一种缓冲和制衡,他们才在大学士的位置上。如今他真正要办事,怕还真不能依赖这几人,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将皇帝给卖了呢。
从他们能坐稳这几个位置来看,几人都是圆滑之人,不好控制。
那么该找谁商量呢?朱由检踱步想着,很快一个名字从脑海中蹦了出来——崔呈秀。
“传召,命兵部尚书崔呈秀觐见。”
“是。”刘若愚匆匆去传旨。
若是看崔呈秀的履历,那十分有意思,从天启五年开始,他就一路官途畅通,升官非常快,而天启七年的调任,也很奇怪。
在八月,他从工部尚书调任到兵部,那时候已经是天启病弱快死的时候,若说这是魏忠贤未雨绸缪做的安排,怕是谁都无法相信。
内阁是有封驳权的,若这种旨意不是出自皇帝之口,而是魏忠贤代传,怕是没有哪个阁臣敢奉诏。
只有皇帝亲自开口,这个调令才能传达下去。在这种关键时刻,一个兵部尚书的调任,绝对是蕴含着很深的含义,这里面的意思,很值得人玩味。
为什么以前不调遣,而在自己快死的时候才安排呢?
只能说崔呈秀坐在兵部尚书这个位置上,让天启安心,让他能放心的将皇位传给自己的弟弟。
崔呈秀,绝对是天启的心腹。
所谓的阉党,其实是帝党,魏忠贤只是一个旗帜,被推出来做标靶的,然而他身在内廷,很多事多有不便,那么
在外廷的文臣中,就必须要有另一个领导人,或者说核心。
很显然,从皇天启的举动可以看出,崔呈秀就是这个核心。
对于朝中的格局,在登基后朱由检已经隐隐有所察觉,因此当他想到什么人可用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位太子太傅。
一刻钟后,崔呈秀应召而来。
“微臣崔呈秀参见陛下,五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崔呈秀认真的行礼,说实话,这是他第一次皇帝单独见面,也是第一次皇帝说话。
在心中,他其实很疑惑,不知道为什么皇帝要召见他,若是刚登基的时候得蒙皇帝召见,他绝对会欣喜不已,但现在,却唯有谨慎。
今上乃雄主!
这是所有人公认的,各种或明或暗的举动,让他早已牢牢将朝政掌控在手中,这个时候再召见他,绝对是有什么为难的事要办。
“这是朕和爱卿第一次见面吧?”朱由检笑道,他没有开口说起公务,而是和对方交流起来。
“是的,这是陛下第一次召见微臣。”崔呈秀谨慎道,同时暗暗在心中补了一句,我也是第一个被召见的六部尚书。
乾圣身上有着前面几位皇帝怠政的基因,这也是
公认的,登基快半年,召见的大臣屈指可数,九卿一个不见,有事也只是找内阁大臣。
因此,到现在为止,竟然没有几个朝臣和皇帝单独说过话。
“崔本兵士八月上任的把,能在那时候做到这个位置,显然深的皇兄信任啊!”朱由检的话意有所指,让崔呈秀心中直打突突。
皇帝这是什么意思?是要叫我滚蛋吗?
崔呈秀一时有些不明白,不过在台思索的时候,皇帝又开口了:“今次召见爱卿,是有事相询。”
说到这,朱由检顿了顿,看到崔呈秀认真听后,再次开口道:“朕有一个政策想要推动下去,但并不知道该怎么做,不知爱卿有何教朕?”
有政策想要推行,什么政策,这么谨慎?
“敢问陛下,是何政策,如此踟躇。”崔呈秀皱眉问道,直觉告诉他,麻烦来了。
“大明立国已有二百多年,然而官员俸禄还是太祖之时定下,至今已有两百多年,未曾有过丝毫改变。然则两百多年,物价早已飞涨,当初之俸禄,如今已经无法养活五口之家,海刚峰买肉之事,听着让人发笑,实则乃大明之悲哀。”
“因此,为了不让这样的丑事
再度发生,朕寻思,是不是可以给各级官吏涨涨俸禄。”
加工资,那是好事啊,怎么搞得这么鬼祟谨慎干嘛?虽然这件事很诧异,也打破了两百多年的规则,但是好事啊,不应该这么小心。
崔呈秀心中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