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监工一脸疑惑地转过头,看清眼前之人是一位女子之后,又变得凶神恶煞。
“你是哪里来的,敢和你爷爷我作对?再不滚开,小心我打死你!”
说罢,那监工还作势举起拳头,想要吓一吓岳疏桐。
“你这混账,这是岳侯,还不快见过岳侯!”邢万金急得面红耳赤。
监工一愣,忙扔掉皮鞭,跪倒在岳疏桐脚下,不断磕着响头。
“岳侯饶命,岳侯饶命,小人眼拙,未能认出岳侯,请岳侯恕罪。”
“让所有人都停下来。”岳疏桐下令。
“是,是,都停下,都停下!”邢万金喊道。
庄户们停下了手中的活,看向岳疏桐,不悲不喜,眼神木然。
“这是在做什么?”
“回岳侯的话,这是在……在盖房子。”邢万金小心回话道。
“本侯当然知道是在盖房子!你别想欺瞒本侯,还不老实交代!”岳疏桐喝道。
心无手中的刀压向了邢万金。
“我说,我说!”邢万金连忙躲闪,“小人想在此处盖……盖一座库房,好容纳粮食,若是遇上灾年,也好赈灾……对,是为了赈灾……”
岳疏桐冷哼一声:
“库房?邢万金,你家里还真是讲究,盖库房要用琉璃瓦吗?”
“你还敢欺瞒岳侯!你可知这是什么罪过!”心无用刀刃抵住了邢万金的喉咙,只需用一点力,邢万金便要身首异处。
“不敢,不敢……”邢万金不停地摆着手。
“不敢?从本侯问话开始 ,你口中有一句实话吗?这处庄子已经被陛下赐给了本侯,你这般谎话连篇,胡言乱语,妄想欺瞒于我,你眼中还有没有天子!还不从实招来!”岳疏桐耐心消耗殆尽,已是怒不可遏。
“是,是,小人都说,都说。”邢万金跪在地上,仿佛一条丧家之犬,“小人想在这里盖一座宅子,等日后,我儿娶亲时用。左右当下不是农忙的时候,庄户们闲着也是闲着,小人就想让他们都来干活,这样,小人也好给他们工钱,让他们过冬。至于今天这些监工们……都是他们拿着鸡毛当令箭,小人三令五申,不得苛待庄户们,他们……他们定是趁着小人不在,才敢这般放肆。”
“你把自己摘的还真干净。”岳疏桐抬脚踩住邢万金的肩膀,“给庄户们发工钱?敢问你的工钱有多少,为何大家连一件厚一点的衣裳都没有?不准监工苛待庄户,你看看他们身上的伤,有几块好地方?!连六旬老者都被你拉来干苦力,你可真是心狠手辣,狗胆包天!且不说依我大周律令,非不得已,林地不得挪为他用,单说你如此欺压庄户,就已经是罪该万死!不错,他们是受你管辖,但他们不是你的奴隶,不是由着你呼来唤去的!更不要说,此地如今已为本侯所有,是谁准许你如此对待本侯的百姓?!”
“小人该死!小人该死!”邢万金的头重重磕在地面上,很快便渗出了血。
“你确实该死。不过,若是不把你做过的孽一一理清,就让你这么死了,真是太便宜你了。无论如何,本侯都要给这里的百姓们一个交代。”岳疏桐一踹翻了邢万金,道。
“姑娘,怎么做?”心无问道。
“待会儿,我写一封书信,你骑上那匹白马,把信送到祈安城去,请邓大人立刻派人过来。”岳疏桐吩咐道。
“姑娘,还是让别人去吧,我要是走了,没人守着姑娘,我不放心。”心无轻声道。
“无妨,以这个混账的本事,还动不了我。这封信很要紧,换成旁人,就该是我不放心了。”
“是。”
岳疏桐高声喊道:
“诸位,我就是镇国侯。邢家庄已经被陛下赐给了我,从今往后,除了我的命令,你们无需听从任何人。现在,你们快点回家去吧。”
庄户们先是一愣,继而开始面面相觑,有几位还在窃窃私语。
“快回家去吧,起风了,太冷了。”岳疏桐又道。
有几位庄户想要跪地向岳疏桐行礼。
岳疏桐立刻道:
“你们见了我不必多礼。快回家去吧。”
庄户们这才散了。
岳疏桐命随行的禁龙卫将邢万金等人赶回邢府,并将邢府团团包围,收走了邢府里所有的一切可能用于自尽的东西,封锁了账房和库房,不准任何人出入,也不准生火。
她则回到马车上,将写好的信交给心无,要她立刻出发。
“阿灼,你们去哪儿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向只影追问着,很是担忧。
岳疏桐便将在邢家庄发生的事说与向只影。
向只影听闻,惊骇得说不出话。
良久,她才轻声道:
“竟然会有这样的事……”
“师姐幼时也是在庄子里,可年数太久,应当不记得了。可我还记得。邢万金这样的禽兽行径,我儿时便见过。”
“阿灼,你打算怎么做?”
“我方才让心无去祈安城,请刑部的人来。这个邢万金这般残害我封地上的百姓,我定不会轻易饶了他!我要让他血债血偿!”
岳疏桐一直等到深夜,只听得马车外传来一阵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