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食局的人又送来了几样菜肴。墨玺亲自端了上来,又为段泓和岳疏桐斟上了酒。
看着忙前忙后的墨玺,岳疏桐不禁有些感慨。
“当初一朝天变,多亏了小墨大人冒死前来,带我们出去,不然,就真的凶多吉少了。后来我们走散了,当时,我真没想到,还会有再见的日子。”
墨玺笑道:
“小人也没想到,竟然还有福气回到殿下身边伺候。”
“这几年在祈安城,你真是受苦了。”段泓道,“到时,一定重重赏你。”
“小人没有什么功劳,不敢求赏,只求能在殿下身边一直服侍。”墨玺忙道。
“小墨大人不必自谦,若无你,我们也不会掌握司徒妍毒害先帝的证据。再说了,这几年,小墨大人过得很不容易,即便如此,也始终不忘寻找当年的证人证物,无论如何,都是要给你嘉奖的。”岳疏桐道。
墨玺却显得更为局促不安。
“多亏了平王殿下,不然,小人可能早就……”墨玺突然止住了话。
岳疏桐只当他对生死这样的话有些忌讳,并未起疑。
“二哥?二哥真的是帮我了我们太多了。”段泓有些动容,“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谢他。墨玺,你快说说,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二哥是怎么救了你?”
墨玺笑得有些勉强。他犹豫了片刻,道:
“当年,岳姑娘去救齐王殿下,我带着太子殿下出宫。本来,还算顺利,可不曾想,到了宫门,突然窜出一队追兵。小人只好往另一个方向逃去,引开他们,掩护太子殿下。小人跑得慢,快被追上时,平王殿下突然出现。他给追来的人随意指了一个方向,说我往那边去了,我这才逃过一劫。再后来,平王殿下便将小人带回了王府。小人在王府住了一段时日,因害怕会连累平王殿下,又想为师父报仇,便离开了王府,在祈安城的大街上流浪。期间,不是没有被发现过,但靠着装疯卖傻,才没有被杀。”
“原来是这样。”岳疏桐道,“后来,我们又在街上相遇了,真是想不到的缘分。”
“正事呢,真真是缘分,缘分……”墨玺咧开一个很不自然的笑,“暖炉不旺了,小人命他们再添些碳。”
说着,他便退了出去。
岳疏桐和段泓则继续用膳。
尚衣局赶制好了冕服,拿来请段泓试一试。
段泓屏退左右,独留岳疏桐一人在场,为他试穿。
尚衣局的手艺很好,尺寸刚刚好。
冕服加身,果然是一番天子气度。
“如何?”段泓问道。
“殿下英姿,举世难寻。”岳疏桐笑道。
“你又吹捧我。”
岳疏桐上前,细细抚摸着冕服上的章纹。
“殿下,我相信,先帝和贵妃娘娘一定能看到,他们会很高兴的。”
“对,爹娘会为我高兴的。”段泓看着镜中的自己,眼圈微微泛红。
“冕服赶制了好了,费大人应该也择好了日子了。”
“择好了,七日之后。阿灼,到时,我一定会给你你想要的封赏。”
“好,那我便拭目以待。”岳疏桐轻笑着。
段泓登基的日子很快就到了。
当日,段泓率领群臣百官至圆丘祭天,又至方丘祭地,复又至太庙祭祀祖宗。一切妥当,回到皇宫时,正值正午。
太常卿引领着段泓缓缓登上御阶,于龙椅落座。
群臣跪地,山呼“万岁”。
岳疏桐抬头看向段泓,心中一时触动,险些落泪。
这一天,终于来了。
他们经历了无数生离死别,终于回到了祈安城,终于夺回了本该属于自己的一切。
“我大周自太祖皇帝始,至今日,已有百年。四海富庶,社稷太平。皇考仁德贤能,勤政爱民,翦除奸佞,以创盛世之兆。忽龙驭宾天,江山予朕,自当以仁孝治天下,不负先帝所托,不复万民所盼。和睦邻邦,共谋福祉。今封祖母白氏为太皇太后,追封先妣谭氏先贤贵妃为太后,同先考合葬。朕曾蒙难,然幸得岳卿、谷老、费公、于公等爱卿鼎力相助,方成今日之大业。今封岳卿为安国侯,录尚书事,开府仪同三司,食邑万户;封谷老为定国公,食邑三千户;加封礼部尚书费允、兵部尚书于定乾、刑部尚书邓锒为县公,食邑一千五百户,赐金千两;加封户部侍郎王骥为县伯,食邑七百户,赐金百两;封谷铭为抚军大将军。
朕曾于临穹山受教,得幸有师长同窗相伴相助,然遭逢不幸,除师姐,其余皆已遇难。今特追封师兄竹猗为宁王,师兄向如粹为安王,追封师姐向荧儿为福德公主,封师姐向只影为贤则公主。
临穹山夫子,乃英宗皇帝之弟,清王也。因受小人构陷,不得已远遁他乡,今朕为其昭雪,复清王之名号;
临穹山长老星隐,为先妣长姐,朕之姨母,追封魏国夫人;
朕之乳母陶氏,忠义果敢,不屈于贼子,今追封为秦国夫人;
翠影、木兰、望春,乃朕旧时府邸婢女,忠肝义胆,今追封为嘉义郡主、勇义郡主、成义郡主;
先考之随侍黄冕,追封义仁公;
其余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