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等反贼,还不束手就擒!”禁军身后,一位年轻的将领高声喊道。
“阿琪,你什么意思!”谷铭大感意外。
“对不住了兄弟,你与反贼沆瀣一气,我不能留你了——放箭!”
“小心!”
岳疏桐立刻拿起盾牌,挡住雨点般的飞箭。
但因为事发突然,岳疏桐这边的人还是被箭雨中伤。
“杀!”岳疏桐大喝一声,冲入了人群之中。
宫门口,开始了一场厮杀。
禁军似乎早就有所准备,他们集结了大量的人马,装备了极为精良的兵器,而岳疏桐这边,此前并没有想到这些,被杀了一个措手不及,一时间,竟有些落入下风。
“我还是太天真了,怎么就相信了禁军会平白无故地帮我们……”岳疏桐暗想着。
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地倒下。心无已经有些吃力,还险些被刺中要害;谷铭难以向从前一同征战的兄弟下手,冷不防被人所伤;岳疏桐和段泓虽还能勉强应付,但禁军的攻势太过猛烈,只能慢慢后退。
周围充斥着血腥气,岳疏桐只觉得难以喘息。
恍惚间,她听到身后传来马蹄哒哒之声。
难道,禁军的援兵到了?岳疏桐猜测着。
一阵箭雨从头顶飞过,最前方的禁军轰然倒下。
岳疏桐回过头,看清了身后军队的领军之人。
是于定乾。
“于大人!”岳疏桐大喜过望。
“总算赶上了,哈哈哈哈哈哈……”于定乾大放声大笑。
有了于定乾的支援,禁军很快溃败,死伤无数。
踩着血水,迈过无数尸体,岳疏桐终于又回到了皇宫。
宫里已经是一团乱麻。
宫人四散奔逃,禁龙军还想负隅顽抗,但被尽数斩杀。
“谷将军,心无,还请你们带人去守住宫里的各个出口,不要放任何人出宫。再传令,任何人不得伤及无辜,敢有犯者,军法处置。”岳疏桐道。
“好。”
“殿下,你去找段暄,我带人去司徒熠的府上吧,莫让他逃了。”岳疏桐对段泓道。
“去吧。”
段泓带兵来到承意殿。承意殿里灯火通明,可殿外并无任何人。
段泓上前,推开了殿门。
殿里,是一身龙袍的段暄。他端坐着,眼中尽是不甘。
“大哥,我们又见面了。”段泓居高临下地看着段暄,他面上波澜不惊,可心里疼得厉害。
他有很多话想说,很多事情想问,可是不知怎么,他说不出口。
兴许是因为,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吧。
他以为他已经对这个人恨之入骨,再见面只会恨不得将其千刀万剐,可是现下,他却有些茫然。
在此之前,在父亲离世之前,也是这样的夜晚,也是他们兄弟二人。但那个时候,是兄弟和睦,是把酒言欢。灯影之下,酒意正浓,段泓想过很多,但从未想过今日。昔日血肉至亲,如今已经隔着血海深仇。
“我明明已经下旨,若是有人持虎符调兵,就地斩杀,为何你们还能调动兵马……”段暄双眼猩红,哑声道,“你果然没有死。我猜到了,但我不想理论。我想,只要你不来抢我的东西,我可以放过你。”
“大哥,你错了。这不是你的东西,这是我的。是你抢了我的东西。我只是拿回我应得的一切。”段泓蹲下,直视着段暄。
段暄苦笑一声。
“你杀了我吧。”
段泓握紧了手中的剑。
他承认,他确实已经对段暄恨之入骨。害死父母,害死他府里的人,害死临穹山的师长们,段暄都有份。可如今,真的到了这一步,他竟然有些犹豫。
血海深仇是真的,可从前的情谊,也是真的。
至少,在这尔虞我诈的宫墙之下,从小到大,二十多年,总有那么一刻是真的。
见段泓犹豫,段暄突然变得歇斯底里。
“当初,太后和司徒熠要害父皇,我知道,我知道一切!但是我没有理会,我放任他们动手,因为我也想当皇帝!我知道父皇并不喜我,他绝无可能让我继承皇位,所以,我便想着,他死了,这一切就都是我的了!父皇就是我同母亲,还有舅舅一起害死的。你现在知道了,杀了我,快杀了我!”
两位兵卒立刻摁住了状若疯癫的段暄。
段泓只觉得一阵鼻酸,扭过头,不想再看他。
“把他关在这里。看好了他,不许他自尽。”
“是。”
段泓走出了承意殿,殿门在他的身后轰然关闭,像是将从前的一切都永远隔绝。
他不想再去想段暄,毕竟眼下,他还要去看看宋怀珍。
皇后宫大门紧闭,任凭士卒如何敲门,门内都没有任何动静。段暄只好亲自叩门。
“阿宝,是我。”
话音刚落,门便开了。
门后是惊魂未定的宫女。
“阿宝呢?”
“皇后,不,姑娘在里面。”
担心自己一身血污吓到宋怀珍,段泓特地从宫女那儿要来帕子,擦了擦身上的血渍,将剑放下。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