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宫中,宋怀珍强忍着心中的惊慌,把虎符放进了一只木匣之中。
“春晖,你去告诉内侍省,让他们备车。寸心,待会儿你拿上我的令牌,把这个送回家去。若是有人这是什么,你就说,是我拿给母亲的补品。”
“是。”
春晖领命而去,不多时回来,说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
寸心立刻拿好东西,乘车离开。
接下来,便是惴惴不安的等待。
这个时辰出宫,很难不引起怀疑,宋怀珍不知道寸心能否顺利出去,能不能将东西送到家中。也不知道第二日,段暄醒来,会不会发现虎符不见了。
宋怀珍就这么想着,斜倚在美人榻上,很快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已是第二日的清晨。段暄正在阿钰等人的服侍下穿着衣裳。
“你怎么不去厢房歇下?就这么睡了一夜,一定睡不踏实,待会儿去床上歇一歇吧。”看到宋怀珍醒了,段暄道。
“陛下不在我这里用早饭了吗?”宋怀珍睡眼惺忪地问道。
“我去太后那里。”
段暄穿好了衣裳,带着侍从们离开了。
“姑娘,再睡会儿吧。”春晖小声道。
“寸心呢,她回来了吗?”
“回来了,寸心昨晚就回来了。事情办成了。她有些累,我让她在房里歇息,我来伺候姑娘。”
宋怀珍迷迷糊糊地点点头,在春晖的服侍下,躺在床上,立刻便睡着了。
段暄来到了太后宫中,太后已经坐在桌前等着了。
“母亲。”段暄草草行了一礼,便坐了下来。
“我吩咐尚食局做了你最爱吃的,”太后道,“你我母子也许久没有在一起用早饭了。”
段暄不答,只是默默喝着粥。
“你与皇后已经成婚,若是能早日诞下皇嗣,我也就可安心养老了。”
“阿宝年纪太小,皇嗣一事,不着急。”
“你若是顾虑皇后年纪小,不如,再选几个年纪合适的入宫。”
“母亲,”段暄面露不悦,“儿子与皇后才成婚多久,就又要选妃?”
“你若是不愿意,那就再等一等。”太后见段暄不痛快,妥协道。
母子二人一时无话。
早饭快要用完时,太后又开口了。
“我瞧着,御花园的桂花开得倒好,想让人折了几枝,插到瓶里。可是这几日,内侍省送来的几样花瓶,我总觉得与桂花不相衬。”
“那就再让内侍省挑好的送来。”
“如今内侍省越来越不会办事了,采买的东西一样比一样差。我记得内侍省专司采买的人,叫汪进斗。听说,他出事了……”
“汪进斗牵扯进一桩案子,儿子已经把人扣下了。”
“扣下了?什么事啊,让皇帝如此大动干戈。”
“后宫一直是母亲在管,难道母亲没有一点察觉?”
“他办事不曾出错,我从未觉得他有哪里不妥。”
段暄冷哼一声,道:
“内侍省采买的银钱,都是由户部拨付,进来,户部查出有那么几笔账不对劲,就牵扯到了汪进斗,还有太师。”
“如今户部是谁在管?”
“如今户部尚书倒不怎么管事,很多事都是户部侍郎在做。”段暄不愿意多说。
“那这次的事,就是户部侍郎提出来的?”
段暄没有答话。
“既然这个户部尚书如此不顶事,纵得底下人如此不知天高地厚,那还留他做什么?”
“好端端的,为何不留他。”段暄猜到了太后的意思,只装听不懂。
他早就有意裁撤如今的户部尚书,只是还未有合适的人选。王骥虽好,可不知怎么,锋芒愈来愈盛,不是可控之人。他宁肯由着这户部尚书尸位素餐,也不愿意把这么要紧的位子拱手送给司徒熠。
“皇帝,你要办事,我不拦着。但是你也该多加思量一些,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太后又开始了说教,“有些人,该换的就该换了,朝中大把的人才,难道就无一人可胜任吗?”
“儿子都明白。”段暄有些不耐烦。
太后叹了一口气。
“如今前朝的那些事,总是绕不过你舅舅去。我看,你舅舅就是木秀于林,才遭到小人嫉恨。那些小人,才敢这么弹劾你舅舅。这若是没有你舅舅,只怕那些人,欺你年少,要爬到你的头上来了。儿啊,娘和你舅舅,说的一切,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突然间,段暄心中的火被立刻点燃,他猛地站了起来,怒视着太后。
“母亲,你和舅舅做的这些,究竟是为了我,还是为了你们司徒氏?既然是为了我,为何事事都由不得我?”
段暄的质问让太后一时愣在当场。
“母亲,你过问的事太多了。如今阿宝已经入宫,也该学着管理后宫了,不如母亲开始教她吧。日子久了,后宫的事就可以交给阿宝去管,母亲也可以颐养天年了。”
说罢,段暄头也不回地走出了三春殿。
因为与太后的争执,段暄险些误了上朝的时辰。
朝堂之上,由段暄提拔起来的几位大臣,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