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谷夫人的院外,只见院门上把守着数位婆子,皆手持木棒,严阵以待。
段泓和向只影果然依着岳疏桐的话,将院门紧闭。
“有劳几位婶子了,眼下没事了,这姑娘我是认得的,现在带她来见夫人。”岳疏桐笑道。
听岳疏桐如此说,为首的婆子笑了。
“既如此,那姑娘快请进吧。”
院门打开,岳疏桐抬脚走入,心无却没有跟上,只站在原地探头探脑,有些局促不安。
“你不用怕,跟我来。”岳疏桐安慰道。
心无这才跟了上来。但还是把头埋得低低的。
看着岳疏桐带着心无进了屋子,段泓、向只影和谷夫人皆是一惊。
“岳姑娘,这……”谷夫人有些茫然。
“夫人,这个姑娘我认得,她是因为太饿了,才闯进了府中,想要找点吃的。”岳疏桐道。
“原来是这样。翡翠,去吩咐伙房,做点吃的。先让这姑娘填饱肚子,再备上热水和干净衣裳,等这位姑娘用完了饭,沐浴更衣。其他的事等一会儿再说。”谷夫人和颜悦色道。
“多谢夫人。”岳疏桐行了一礼。
“多谢夫人,多谢夫人。”心无也学着岳疏桐的样子,向谷夫人行着礼。
“先坐下来用点果子点心吧。”谷夫人示意心无落座。
心无却不敢动,只是悄悄抬眼,看着岳疏桐的意思。
“这是夫人的一番盛情,你莫要辜负了。”岳疏桐微笑道。
心无便小心在一旁坐了下来,拿过案几上的点心,很是克制地用着。
不多时,翡翠来报,说伙房已经备好了饭,摆在了厢房之中。谷夫人便让翡翠带着心无过去用饭。
心无仍是没有动作,抬头看着岳疏桐。
“你只管跟着这位姐姐去。”岳疏桐轻声道。
心无起身,向岳疏桐行了一礼,跟着翡翠走了。
那个礼,是乾牢中所教,属下对主上的所行,岳疏桐忘不了。
待心无走了,段泓终于开口。
“阿灼,这到底怎么回事?我从前怎么没听你说过,你还认识这么一位姑娘?”
“是啊,我看这姑娘颇有些唯你马首是瞻的样子,阿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向只影也开口问道。
“夫人,殿下,师姐,是这样,那位姑娘是我从昌州回来时,半路上碰到的。她自称是从乾牢中逃出来,叫心无,说已经许久没有吃东西,我便给了她一点吃食。她当时说,要跟着我,可她的话我并未全然相信,故请于大人为她找一个去处。可谁料她却跟了我一路,直到进了襄城,才跟丢了。这一次她说因为太饿了,才误打误撞进了府中找吃食,我们便又遇见了。”岳疏桐坐下来,缓缓道。
“这也太巧了。很难不让人怀疑,是有意为之。”段泓若有所思。
“我也担心这个。留在身边,难保不会出事;让她走,我又担心放虎归山。”岳疏桐道。
“依我看,也不必为这件事发愁。把她留下,远好过让她走,毕竟,只有她留下,这条命才是攥在我们手里。”谷夫人微笑道,一副胸有成竹的神情,“不如,就让她在府里住下,她既然一心想跟着岳姑娘,那就让她跟着,和岳姑娘向姑娘住在一处,我再派几个可靠的人盯着。若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立刻拿下,决不手软。”
“那便多谢夫人。”岳疏桐立刻应了下来。
她本就有此意,但是这件事,需得主人家点头才行。谷夫人的主意,正好如岳疏桐所愿。
谷夫人即刻命人去收拾屋子,等心无吃完了饭,收拾妥帖回来后,便将方才所商议的事告诉了她。
心无听了谷夫人和岳疏桐的安排,自然喜极而泣。
“多谢夫人,多谢姑娘,我一定听话,伺候好姑娘,绝不生事。”心无连连叩首道。
“我也不用你伺候什么,你只要在这里安生住着就好。”岳疏桐道。
“是,是,我都听姑娘的。”心无胡乱擦着眼泪,又哭又笑。
安顿好了心无,谷府中仍旧一切如常。
午饭时,谷夫人特地留了岳疏桐等人用饭。心无上午时已吃过了,并不饿,便静静地坐在岳疏桐身后,一言不发。
饭毕,丫鬟端上了茶和果品。
谷夫人虽然也会说笑,却仍是一副满怀心事的样子,岳疏桐知道,谷夫人心中实在惦念谷虚怀,而她又何尝不担心竹猗。
几人就这么心事重重却又强颜欢笑地谈天说地。
心无倒是乖觉,只是静静地坐着,一言不发。不多话,也不多嘴问什么。
这时,门口的丫鬟打起了纱帘,一位婆子匆匆进来,道:“夫人,颜府的人送帖子来了,请夫人下午去颜府一聚。”
“老爷有人请,我也不得闲。罢了,若是不去,还不知良姐姐怎么念叨我呢。”谷夫人笑道。
“夫人出去散散心也是好的。”岳疏桐道。
“正是呢。”
过了约一个多时辰,谷夫人便带着丫鬟婆子,往颜府去了。府中只剩岳疏桐几人。
心无从未见过这样气派的府邸,虽然拘束谨慎,眼中却难掩好奇,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