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殿下……”岳疏桐抱住男子,失声痛哭。
太久了,从当初得知段昶身亡之后,从后来又得知段昶其实并没有死之后,岳疏桐便一直被忧虑和思念折磨着。
只要段昶不落入段暄和司徒熠手里,岳疏桐宁肯永远见不到他,却又害怕真的再也见不到了。
这么多年,他定受了很多苦。
“好了,莫哭。”段昶轻轻抚了抚岳疏桐的 后背。
“小殿下,我失仪了。”岳疏桐放开了段昶,又哭又笑。
两个人终于见面,有太多话想要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终于,段昶先开口了。
“哥哥在何处,可还安好?”
提起自己的哥哥,段昶再也忍不住眼泪。
“殿下一切安好。小殿下尽可放心。”
“那便好。疏桐姐姐,你一定很辛苦吧。”
岳疏桐心中一颤,随即感觉到一阵疲倦,却还是摇了摇头。
“复仇一事,从来都不轻松。只是小殿下,你为何会……”
她一直都以为段昶可能藏身于市井之中,或是在某处山林之间,怎么也没想到,段昶竟然会在司徒熠身边。
他当初究竟是如何逃脱的,又是如何以司徒熠暗卫的身份行走于世,之前现身祈安城和襄城的人又是谁。
“此事说来话长。多亏了小回。”
小回?岳疏桐一头雾水。
这又是谁。
可段昶并没有解释,继续道:“疏桐姐姐,你快回去找哥哥吧。我不能多做停留,以后还有再见的日子,到时我们再说。”
“难道你又要回太师府?你回去做什么,我们一起走吧。”岳疏桐拉住段昶的胳膊。
“姐姐,我现在是司徒熠的暗卫,朱雀。我留在太师府,好做你们的内应。”段昶轻轻挣脱岳疏桐,“你快回去找哥哥吧,快回去吧。”
说罢,段昶快步跑开,身影逐渐湮没在夜色之中。
岳疏桐看着他跑远,好久才回过神来。
刚刚才见面,现在段昶又要离开了。
岳疏桐只觉得心中有万般苦涩,忍不住哭出了声。
这样躲躲藏藏,遮遮掩掩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到头啊……
她、段泓、段昶、向只影、竹猗,还有如粹和荧儿,没有做过什么十恶不赦之事,本应正大光明地行走于世间,如今如惊弓之鸟一般,颠沛流离,骨肉不得相见。而那些真正恶事做尽之人,却活得逍遥快活。
空中,一片云彩飘过,挡住了月华。
周围暗了下来。
岳疏桐勉强止住了哭,翻身上马。她还要回去找段泓,他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都是为了能够再次活得堂堂正正。
经过了几日的疾驰,岳疏桐终于回到了王家的老宅,段泓等人暂时躲藏的院子。
“阿灼姐姐回来了!”
岳疏桐一进门,就听到荧儿高兴地叫喊。
“阿灼姐姐,我们帮你把马拴好,你快去歇一歇。”荧儿和如粹迎了上来,牵走了岳疏桐的马匹。
段泓听到了声音,从屋中快步走了出来。
“不急,快去喝点水,歇一歇。”
岳疏桐刚要开口,段泓就止住了她。
两个人进了屋,向只影早就倒好了水。
顾不上什么矜持,岳疏桐坐下来,接过茶盏,一饮而尽。
天气炎热,再加上一路奔波,她确实干渴难忍。
向只影又给岳疏桐倒了一盏。
岳疏桐再次一饮而尽。
喝了三四盏茶之后,岳疏桐才终于缓了过来。
“吃点果子吧。段泓猜着你快回来了,就早早备上了。”竹猗递给了岳疏桐一个李子。
岳疏桐没有急着吃。她现在更想赶快将祈安城以及段昶的事告诉段泓。
“殿下,事已查明,是柱国公、田骧等人贪墨了赈灾钱粮,他们,还有参与了此事的大臣都已被判秋后问斩,柱国公府和田府也被抄没。王骥现在颇受段暄赏识,他暂时不会有什么危险。”岳疏桐将事情说完,有些气喘。
“好,那就好。”段泓抚着岳疏桐的后背,为她顺着气,“你先好好歇上几日吧,什么也不要想。”
“殿下,还有一事。我遇到小殿下了。”
“什么?”段泓瞪大了双眼,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我遇到小殿下了。”岳疏桐又重复了一遍。
“真的是小昶吗?他现在在何处?”段泓两眼含泪,双手抓住岳疏桐的肩膀,激动不已。
“是小殿下。我回来的路上遇到了青奴阻拦,是小殿下现身,将青奴支走了。”
“你细细说。”段泓坐了下来,热切地望着岳疏桐。
“小殿下现在身处太师府,他现在是司徒熠的暗卫,名为朱雀。”岳疏桐只觉得口中又有些干渴,便咬了一口李子,“但他还不能与我多说。”
“他为何没有与你一起回来?”
“小殿下说,他留在太师府,好做我们的内应。”
闻言,段泓眼中尽是担忧与失落。
“司徒熠是什么人,心狠手辣。小昶留在太师府,和留在虎狼窝有何分别。他不做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