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每一间屋子全部打开,我们要搜查叛贼!”
“白芷,去将门都打开。”
“这间屋子怎么回事?为什么不打开?”
显然,官兵就在门口。
岳疏桐的心提了起来。她并不怕再来一场恶战,唯独担心牵连姜皎,牵连神农山庄。
“官爷见谅。这屋中有妇人在生产。”
“妇人?既然是妇人在生产,为何如此安静?”
“官爷有所不知,妇人生产时若是喊叫,不便用力。故此在下特让屋中的大姐咬住绢帕。妇人生产乃是大事,还望官爷行个方便。”
“当真如此?”
“小人不敢撒谎——官爷不可!这……这怎么方便?”
“罢了!”
屋外很快安静了下来。
屋门打开,姜皎独自立在那里,从容不迫。
岳疏桐长长舒了一口气。
又逃过一劫。
“刚才真是多谢姜先生了。”竹猗忙作揖道谢。
“不必客气。前厅还有病人等候,诸位请便。”
“我们总不能一直待在这里,该想想以后了。”姜皎走后,只影将门关好,缓缓道。
“师兄,我们以后该如何?”荧儿望向竹猗。
竹猗盯着地面,默默不语。
良久,终于开口。
“我不能放任那些害死师父和师弟师妹们的恶人在这世上逍遥自在。”
“师兄,你是说……”如粹有些惊异。
“此事甚是凶险,若你们不愿冒险,我独自一人谋划便可。”竹猗环顾着众人。
“师兄这是说哪里话。”只影面露愠色,“长老们待我们视如己出,此仇不报,誓不为人。难道我是什么懦弱之人吗。”
“只影,你不要多想,我只是担心你们的安危。此事若是成了,倒也罢了;若是不成,你们还能活下去。”
“师兄,我不怕!我要和你一起!”如粹高声道。
似乎是动了气,如粹说完,便咳嗽不止。只影忙轻轻拍着如粹的后背。
“对,师兄,我也不怕,是生是死,我们在一起!”荧儿似乎褪去了往日的稚嫩,神情十分坚定。
“阿灼,谭翮,你们来临穹山年数尚浅,若你们不想……”
“师兄,长老们对我们的照拂,与年数无关。”段泓道。
“可是我们要怎么做呢?”荧儿疑惑道。
众人皆不言。
岳疏桐看到竹猗眉头紧锁,似乎是在苦思冥想着什么。
“我从前听师父说,临穹山学成下山的弟子们,有好些师叔师伯已入仕途。我们可寻上他们,将师门罹难一事告知,到时,我们可借由他们,找出始作俑者,再谋复仇。”良久,竹猗道。
“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我们长居山中,并不知晓山下官府中究竟是何情形,冒然行动,只会再陷险境。”只影很是赞同竹猗的法子。
“可我们怎么知道哪位大人是师叔师伯呢,就算是我们知道了,找上门去,他们又凭什么相信我们是临穹山的弟子呢?”如粹有些顾虑。
又是一片沉寂。
此事于竹猗等人而言,确实难于登天。
岳疏桐看向段泓,二人目光交汇。虽无人开口,却瞬时明白了彼此的心思。
是时候坦明一切了。
“这也不难。”岳疏桐道。
“此话怎讲?”竹猗不解。
“事已至此,我与公子不能再隐瞒了。”
岳疏桐深深吸了一口气。她在下着决心,又有些担忧。
若是竹猗他们得知,临穹山如今的劫难,自己与段泓难辞其咎,会作何反应。
打也好,骂也罢,这都是她应受的,绝无怨言。
只是害怕他们会同自己完全决裂。
“阿灼,是我的乳名,我原名是岳疏桐。我本是先帝三子稷王的乾魂。”
岳疏桐说完,便小心翼翼地看着竹猗等人的神情。
荧儿与如粹有些惊讶,却还是等着岳疏桐继续说;只影只是静静地看着自己;竹猗似乎早就预料到什么似的,并不多言。
岳疏桐见状,便决定继续说下去。
“三年前,稷王遭奸人陷害,被迫出逃,我也就来了临穹山。”
“想不到阿灼姐姐竟然还有这样的身世。难怪来得那么突然。”荧儿瞪大了双眼,道。
“阿灼是服侍稷王的,那稷王不就是……”如粹难以置信,目光不断地从岳疏桐和段泓身上流转着。
只影和荧儿皆震惊不已,竹猗也是一副大感意外的神情。
几人一时皆说不出话。
“不错,我就是稷王。”段泓沉声道。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们到底……”如粹语无伦次。
许是因为太过激动,他又咳嗽了起来。
“当年长老们接到一封信,随后便命我们下山接应,除此之外再无多言。那封信是谭翮你写的?”竹猗的语气有些急切。
“不,是殿下的生母,先贤贵妃所写。先贤贵妃与星隐长老是同胞姐妹。”岳疏桐想到两位长辈,不免哽咽。
“这些事,我们竟从来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