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诺买了两个煎饼果子,两杯豆浆,一份给温夏带,一份自己吃。她没给韩彬买,他铁定不吃这些东西。
返回车里,韩诺把豆浆放在中控台的杯槽里,打开煎饼果子的纸袋,开始大口吃。
韩彬扭头看她一眼,没个吃相。
“好吃?这都不卫生,我找个保姆,每天给你做饭”
韩诺摇头:“我不住你家”
韩彬又看她,表情像是在问她,你说的什么鬼话?
韩诺半张脸被煎饼果子挡着,只露出一双眼睛对着他眨巴眨巴:“我们分手了,你忘了?”
韩彬冷哼了一声,幽怨道:“晚上刚给你舔爽了,你今天就跟我说分手”
韩诺从煎饼果子里抽出一根已经被她咬了一半的火腿肠,伸手递到他嘴边,说:“昨晚的小费”
他一口咬走,她的指尖浮现几个牙印。
‘嘶’ 韩诺疼的吸一口气,收回手,放在嘴边吹了吹。指尖还有他舌头故意舔舐的湿液,她嫌弃的在他袖子上蹭干净。
韩诺吃完煎饼果子,拆开吸管的包装袋,插进豆浆里,咬着浅黄色的吸口,侧头看窗外。
韩彬用余光打量她,小脸鼓起,头发长了些,发尾应该是刚补的色,像落了一肩头的桃花瓣,粉黛有光泽,衬的她皮肤更加稚嫩。
“韩诺” 车子停在学校门口,他解开安全带,半转过身子叫她。
韩诺回头:“嗯?”
“为什么吃药?”
韩诺狐疑:“什么药?”
韩彬伸手拿放在后座的书包,打开后,低头翻找
韩诺不明所以,直到他手里一个白色药瓶举到自己面前。
他问:“多久了?”
她想了想,说:“记不清,有几年了”
韩彬惊愕,眸光微颤下沉,他沉默注视着她
他一开始,猜测或许是因为洛佳佳的事让她伤心憋闷,他又任由她一个人在海城晃荡,她胡思乱想,情绪找不到出口,才导致她有了心结。
他万万没想到,她说她记不清有多少年了……
韩诺松开安全带,从他腿上拿走书包背好,说:“我要迟到了,我走了啊”
韩彬急忙拉住她,口吻严厉:“去医院”
“不用。没有那么严重,我就偶尔吃一颗”
“偶尔是什么情况?”
韩诺无声地与他对视,忽而笑了一瞬,她低眉垂眼,回忆她发病时候的那种无助绝望。
“过马路不想看红绿灯”
“吃着吃着饭,就觉得活着没有意义”
“我是谁,我是韩诺,可我讨厌韩诺”
“我反思,为什么你不要我,孩子也不要我,没有人要我。”
她突然抬头看他,微笑着,无所谓道:“还有想死的的时候”
巨大的恐惧横扫她淡淡的细声细语,像一阵狂暴的龙卷风往他心尖上扑,他僵直在那里,大脑一片空白。
韩诺知道他需要消化,他从生来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他或许都不知道苦这个字怎么写。尽管从小她受他庇护,但她觉着韩彬的抗压能力真不如她强。
她在某一天的夜晚,站在马路中央,一辆大货车的白灼灯光刺向她,鸣笛声穿透了她的耳膜。
货车在她半米外急刹车,司机算是她颠沛流离的日子里,碰到唯一的一个好人。
挺可笑的,司机没有骂她神经病,只是把她送进了医院,精神科
医生诊断她是抑郁症。
本来她就那么穷了,检查一通,拿药,又花光了她所有的积蓄。
韩诺拉开车门,下车。
“咣”……车门关闭。
韩彬惊醒过来。
他拉开车门,冲过去拦住她。他的胸口起伏跌宕,唇齿紧抿,没有一丝丝的弧度。
他记得,他冲她动怒的那天晚上,她说她无数次想自杀。昨天晚上,她又提了很多遍她想死……
越想,越后怕。漫身的寒栗沿着他的脊髓,从脚底凉到了头顶。
他问:“昨天晚上……是不是发作了?”
“应该是吧”
“为什么不说?为什么不吃药?”
他不知道是在怨自己,还是在怨她,一肚子的火往脑门蹿。
韩彬生气的模样,真的挺唬人的。
她却笑起来,明媚耀眼
她说:“因为你哄我了啊。”
韩彬愣怔
韩诺继续说:“我从回来以后,很少吃了。本来也没多严重,就是这段时间心情不好,又翻出来吃了几次。”
“你千万别再带我去医院各种检查了,我真的特烦进医……”
最后一个字被他突如其来的大力震散。他猛的抱住她,脸颊很用力地埋进她的颈窝。
他的声音闷闷的,呼吸密不透风全都渗进了她的皮肤:“韩诺,你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我求你了,你全都告诉我行不行。”
韩诺被他勒的喘不过气,又挣脱不开,只好仰着脖子呼吸。
“没了,真没了”
“你的鬼话到底能不能信!”
就是质问她的一句话,他还自带了些委屈。
韩诺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