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曼初眸色顿住,她反复回忆,反复确认。
“你怎么知道他?”
女人不作回答,只一味的祈求。
秦曼初用力挣开她的手,口吻冷漠:“我只能帮你这么多了。如果他需要照顾,我有时间可以过来,你缺钱了,我每个月工资可以给你一半”
秦曼初转身离开,两步之后又停下,瘦薄的脊背挺得僵直,眼眶不争气地酸疼,几次深呼吸后她缓缓出声,坚定却又无比艰难:“从前,我有多希望见你一面,现在,我就有多后悔。”
秦曼初冲出医院大门
她生活的很幸福,有亲人,有朋友,还有沈嘉行,她已经超越了很多不幸的人。她像念经一样在心底不断默念这段说辞,倘若面前有一尊佛,她想,她愿意磕个头破血流,只求佛祖清除她此刻满心的怨恨。
一辆出租车缓缓停至她的面前,不偏不倚,后排车门就在她手边,她拉动门把手上车。
沈嘉行给秦曼初发视频不接,打电话关机,去了学校,人不在,又去了医院,监视秦曼初妈妈的人说她只待了四十多分钟,就打车离开了。
沈嘉行找遍了所有她可能去的地方,一无所获。
直到夜深,电话里依旧是关机的提示。
秦曼初消失了。
张齐调了全城的监控,秦曼初上的出租车在拐出医院那条街后就再查不到踪迹。
寂静的办公室里一片漆黑,只有墙上的大屏幕亮着一寸光,密密麻麻的监控画面每隔一分钟更新一次,画面中间一圈蓝色光环极速打转,却始终定位不到追踪车辆。
“这车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追不出一点儿痕迹” 张齐严声说道
“监控有没有问题”
张齐蹙眉:“几万个摄像头,不是说动就能动的”
从秦曼初上车,到联系不上她,中间不超2个小时,他不信能有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篡改几万个画面。
沈嘉行转身捻灭了烟,大步绕到老板椅坐下,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黑色的芯片插入电脑,十指快速地在键盘敲击,时间越久,声音越大,键盘格几乎已经失灵。
他入侵了海城的网络监管系统,只要消改监控,就一定能查到
一个小时……一个小时了。
那辆车,就像是上了天入了地,光明正大的消失在监控下。
“哐……” 沈嘉行一把挥走键盘,连带着电脑一应掉下桌面。
“把人给我带过来”
张齐立马给医院的人打电话,把秦曼初的妈妈带过来。
二十分钟后,办公室的门被推开。
秦曼初的妈妈进来,身后左右跟着两个男人,双手交叠在身前,毕恭毕敬:“老板”
沈嘉行站在落地窗前,背影深暗。
“你和曼初说什么了?”
女人摇头,声音几不可闻:“我们什么也没说”
沈嘉行转身,阴沉的视线定在女人身上:“我再说的明白点,你让曼初干什么去了?”
幽静的空气里,男人的声音低沉凉薄。
女人抖着泛黄的瞳孔看向男人,只一眼,就像是被掐住了脖子,脸色青红:“我什么也没让初儿做,初儿怎么了?她怎么了?”
“我耐心有限,你儿子是死是活,我只给你五分钟”
女人瞬时睁大眼睛,惊恐地看着沈嘉行,半秒后,她冲到沈嘉行跟前,语无伦次地哭喊:“我真的什么也没让她做,我什么也没说”
两个保镖上前把女人拽后去,其中一个人拿出手机,点开视频,走到沈嘉行面前,双手托在半空:“老板,秦小姐在医院楼道的监控。”
循环播放的画面里,她除了让秦曼初找他要钱,再没提起别的要求。
唯一有可能的线索中断
夜色愈来愈浓,落地窗外灭了灯,整座城市再没了一星光亮。
沈嘉行面向窗外,隐忍在灰暗眼底下的平静顷刻之间崩塌。
秦曼初眼睛微微睁开,朦胧中一片刺眼的灼光,秦曼初皱眉,抬起手臂挡在眼睛上,模糊的思绪一点点聚拢。
她腾地站起身,腿上一阵软麻,身体没预兆地又跌落到沙发。
“醒了?”
秦曼初扭头,欧阳腾穿着深灰色浴袍,从旋转楼梯上缓缓走下来。
“这是你家?”
“你果然很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欧阳腾从吧台拿了瓶洋酒和酒杯,在她对面的单人转椅坐下。
“我认为你应该问,你为什么会在这儿”
“我为什么在这儿?”
欧阳腾倒酒的手卡在半空,视线从酒杯缓缓上移,唇角勾着若有似无的邪气
“你成功勾起了我对你的兴趣”
秦曼初别过脸,不再说话。
腿上的无力感渐渐消退,秦曼初试着站起身,已经恢复了正常。
窗户被厚重的黑色窗帘遮挡,秦曼初不知道现在几点了,她的包也不在身边,欧阳腾既然把她抓过来,肯定不会让她跟外界联系。
但她还是要问一问:“我的包呢?”
欧阳腾指了指门口玄关,秦曼初没有犹豫,走过去打开包,来来回回翻了几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