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行单手抄在裤兜里,吊儿郎当地晃到客厅。
“你旁边就杵着个大活人,多少年的往事不够你审的?”
“你别在这儿给我瞎扯”
“妈,您要是劝我回公司上班,我就不坐了,废话说多了挺渴的” 沈嘉行站在单人沙发一边。
杜婉芝被堵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气的一掌拍在茶几上,脸红脖子粗的:“行行行,你真不愧是傅廷谦的儿子!”
傅廷谦从报纸里探出一双眼,使劲朝沈嘉行使眼色,命令他赶紧坐下。
“妈,不去沈氏,我也能养活你衣食无忧” 沈嘉行坐下,懒散的语调把诛心的话变得真真假假
沈氏,就是杜婉芝的执念。
果然,她噌的站起来,冷言推翻:“你想都不要想。你不想结婚,我已经是尊重你的意思了”
沈嘉行不过是试探,结果也在意料之中。他曾调查过,傅廷谦到底是怎么她了,以至于她恨她的丈夫,连对自己的儿子都不肯施舍一分母爱,甚至……明明在知道沈氏是个无底洞时,还亲手推着他进去。
什么也查不到,也没有任何的意义了。
他永远忘不了,当他看到摞了有手臂长度的账本时,都是他二叔造下的亏空,那一瞬的无力几乎要吞噬了他所有的意志。
那时他才明白,他的母亲逼着他在国外没日没夜的学习,竟是为了让他进公司给人当提款机。
他还天真的以为,她是想要荣华富贵,她是想要在老爷子面前争一口气。
他陡然就笑了一声,凉薄的瞳孔里是无尽的自嘲。
“您说到做到,我自然心里有数”
沈嘉行坐了凌晨的航班,飞往海城。
秦曼初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一晚上没睡好。终于熬到了七点,她起床站在窗边伸展酸麻的胳膊,温夏还在大睡,她轻声洗漱完下楼买早餐。
沈嘉行站在职工宿舍楼下,大门上着锁,根本进不去。
“你在哪?”他拨通电话,嘴角下压:“秦曼初,别告诉我你住酒店还需要打扫卫生”
秦曼初没想到他今天就来了,说了地址,买好早餐到楼下等他。
老旧小区没有地库,汽车都顺着便道停。沈嘉行开进小区,一眼就看见她站在楼道口,
秦曼初看他停好车,“哐当”一声,车门被大力关上。
初晨的阳光清澈恬静,透过浓密的树叶洒下来,在他的周身落下星星光点。
只是男人的脸色实在臭的很。
秦曼初笑着等他走近,眼睛弯弯
“我买了早餐”
沈嘉行不为所动,眼里一层愠怒
楼道进出的人渐渐频繁,每个经过的人视线总会驻留一瞬。
秦曼初拽着他上楼,捂着肚子心虚地说:“我肚子疼”
沈嘉行看她演,跟着她上楼。楼道窄到都无法两人并排,沈嘉行跟在她身后进了门。
温夏还没起床,屋子里静悄悄。
沈嘉行站在门口,门框几乎和他一般的高度,秦曼初拉他进屋,拿了双拖鞋给他。
她其实并没有给他准备拖鞋,只是想到之后姑姑和姑父会来,就多备了几双拖鞋。
秦曼初把早餐放在餐桌。转身叫他,沈嘉行已经站在了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