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脖子。
杜仲一边听着纪绍安的讲解,一边左右不停的打量着两枚丹药。从色泽、外观、香气上来分辨,确实几乎是一样的,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良久之后,他的眼眶竟然微微有些湿润。
自己修行超过了一个甲子,竟然某些方面还不如这个十三岁的少年。最关键的是,这少年是自己的爱徒。一时间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懊恼···
纪绍安眼见师父情绪起了变化,也就没有继续说话,而是专心的盘坐在一旁的蒲团上,等着师父问话。
“徒儿,为师枉费几十年,居然连这样的道理都没有想通···你真是我的好徒儿啊!”
“嘿嘿···师父也是一位好师父嘛!”
“哈哈···好。到时候为师随你一同去见分神期丹师前辈,探讨炼丹经验,向你学习学习!”
“好嘞!”
······
五日后,杜仲乾坤袋中的传讯灵符终于亮了起来。
杜仲取出后,一指灵力打出,上面便显现出来几个字“明日辰时三刻,来万丹楼一叙。”
他看完后,连忙出门跑去找到了隔壁的纪绍安。同时,心里也开始紧张起来,这一叙,搞不好会惹出祸来的···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再次跟纪绍安讨了点信心,终于还是回房继续打坐修炼起来。不过,修炼了一晚上,跟没修炼一般,心不静,道便不通。
第二天,杜仲与纪绍安两人一早,便出现在了万丹楼的门口,经过小厮带路,再一次进到了二楼的贵宾包间里。
忙了好一阵的那位管事,风风火火的跑过来,一进门便说道:“两位跟我走吧,今日我们要上山,得走一会儿。”
路上,这位姓杨的管事便简单介绍起来。原来这位丹师姓吴,名叫吴汇桥,曾是一位分神期散修。几十年前,游历至此的吴汇桥在此地定居下来,后又加入了玉坤城城主府,一边帮助其炼丹,一边向外售卖丹药,一边修行。十几年前,收了一位女弟子,此弟子天资聪慧,是不可多得的炼丹奇才,被吴汇桥奉为关门弟子。
杜仲和纪绍安只是静静的听着,半个时辰后,三人来到了山腰处的一座阁楼边。
阁楼装饰古朴,灰黑色的瓦片镶嵌在原色木制的楼顶,阁楼墙面则是用石块垒积,每一块看起来极不均匀的石头,总是能够找到自己专属的位置一般,竟然紧紧拼接。阁楼右边有一棵长势潦草的松木,松下一个小钟挂在枝头,随着微风缓缓飘动。
杨管事打出一道灵诀,在松下的小钟身上弹射开来,小钟清脆的“叮”了一声,便不再吱声,仿佛害怕打扰到那位主人炼丹一般。
不一会儿,一位看起来二十岁左右的女子,踩着莲步,款款走来。
“哈哈哈,杨宰休叨扰小仙子了”那位管事率先拱手打了声招呼。
身后的杜仲与纪绍安也拱手行礼。
“杨管事哪里话,我家师父已经在堂中等候,诸位请随我来吧。”
“那便多谢仙子了。”杨宰休再次客气了一番。
众人随着那女子进了正门,来到堂中,只见堂前坐着一位看起来有些邋遢的老者。椅子只有一尺高,两只长长的大腿自然前伸,上半身倚在椅子靠背上,慵懒的右手轻轻捋着杂乱的胡须。
“晚辈杨宰休见过吴前辈。”杨管事上前躬身行礼道。
那位老者眯了眯眼,淡淡的说道:“杨管事,今日你带的这两人,可都是丹师?”
那管事还未开口,后边一人便说道:
“晚辈杜仲,携弟子纪绍安,向前辈问礼了。”说着,后面两人也拱手深深一鞠躬。“晚辈弟子乃是丹师之后,晚辈蒙昧,未修丹道。”
礼毕后,纪绍安继续拱着手没有放下,开口说道:“前些日听闻吴前辈丹道造诣颇深,小子斗胆,想与前辈交流探讨一番,还望前辈不要怪罪。”
“哼,小娃娃,你多大了?”
“小子今年一十又三。”
“十三岁,你懂炼丹吗?”
“小子惶恐,略懂一些。”
“既是略懂,何谈交流?”
“道不必长短,官不论亲疏。”
“道若不论长短,何谈修成正果?”
“修道者,众生皆有道途。得道者,唯有坚定自己的道途而已。”
“老夫炼丹几十载,小娃自问,可有能与老夫探讨的资格?”
“有。”
“嗯?说来听听?”
“丹道的根本,是药理。但只谈药理,却如刻舟求剑,欲达而不得。”
“嗯···有些道理,但无法打动老夫。”
“凡事皆是先知而后行,未有先行而后知者。所谓达者为师,并非特指行而达,知而达者亦可为师。”
“······此言有理。那你是行而达者,还是知而达者?”
“哈哈,前辈谬赞了,小子不过筑基后期,行至半途而已,当然是知而达了。”
“既然如此,老夫且有一问。”
“但请前辈指教。”
“丹师通火,此为根本,你可知,什么样的火,才是炼制丹药的好火?”
“众火皆是好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