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雪见跪那一会受了寒,回到季府便马不停蹄叫上月华把屋里的炭火都烧上。
月华一一照做,整个景兰院都是暖烘烘的。
“真是个公主病没公主命的姑娘,这都还没入冬呢,便烧这么多炭火!如果放在知正庄,不知够多少贫苦人家过冬!用的也都还是上好的无烟炭,也没见苏家给季府补贴些!”月华身上背着一大筐木炭,往景兰院的柴房里倒。
她打心底为自家主子打抱不平,但在苏雪见面前却还要继续演戏。
“月华!”苏雪见喊道,“烛火太暗了,再添油些来!”
月华往身上蹭了蹭自己摸了木炭变得黢黑的手,赶忙进了主居室。
苏雪见坐在案前,拿着针线不知在袖什么。
月华端起烛台,烛火闪动,苏雪见有些着急找光,手胡乱扎着。
“啊!”苏雪见吃痛大叫了一声。
“姑娘,姑娘,你怎么样了!”月华添好烛火,放好在案上,跪下查看苏雪见的伤势。
苏雪见手指被戳了一个血洞,真丝丝往外冒着血。
“都怪奴婢!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没用!还请雪见姑娘罚奴婢吧!”月华的声音带着一丝哭腔。
苏雪见确实没有恼怒,将手指放在嘴里吮吸了一会。
“没事。”苏雪见头都没有抬,继续袖着手里的物件。
月华有些懵,季云裳一直未发派过任务,也为跟她提过苏雪见的情况,她现在了解的都是从浣衣处的其他杂役丫头那听来的。
“一进季府先将三姑娘推下湖,善妒!”
“一进季府鼻子碰灰,三更半夜砸东西出气,教养差!”
当然谈论这些的时候都避开了苏姨娘。
后来发现月华与苏姨娘关系不错,常常帮苏姨娘干些杂活,便担心月华会出卖他们,便也不在聊这些了。
在月华的印象里,苏雪见就是个自卑但又好面子,易动怒之人。
可今日因自己调整烛火戳到手又为何既往不咎呢!
月华伸长脖子,想要看清苏雪见手里袖着的东西。
苏雪见恰好回头,对上月华的视线,把荷包递给月华看。
“本姑娘绣了整整两天两夜,你觉得若是三皇子殿下得到了会如何?”
月华看了一眼荷包款式,差点笑出声。
知正庄里刚学女红的小孩都比她绣的强些。
月华是个很有使命感的人,自然不会说真话。
“姑娘绣的极好,不像奴婢是做苦力活的手,做不得这么精细的东西。”月华伸出自己的手,有着乡下人独有的粗糙。虽在季府带了一段时间,手变得光滑了不少,但仍然能看出因杂洗被水泡肿的痕迹。
苏雪见是照着画册里的鸳鸯绣的,但绣出来与她想象中的相差甚远。
在二人对话的时间里,没有注意到“嘶嘶嘶”的细微之声。
一只小蛇,顺着门帘的缝隙溜了进来。
景兰院这几日布置得实在有些暖和,刚准备好入冬的小蛇,感受到外面的温度,以为到了春日,准备出来觅食。
无意间竟进了苏雪见的主居室,慢慢往内探索。
苏雪见率先看见了地上那不寻常的生物。
她本来以为是自己做女红久了,眼睛有些花了。
等她再仔细一看,发现那黑色的线条往自己这边移动,瞬间慌了神。
“什么东西!”苏雪见尖叫地站起来,“是蛇!有蛇!”
这条蛇通体黑褐色,仔细看能看见红色的暗纹。
若是苏雪见有些常识,便知道这蛇极其怕人,见到二人便会找地方溜走。
月华在田间见过这种蛇,自知这种蛇只爱寻些老鼠吃,并不爱伤人。
可苏雪见受不了这种生物出现在自己的屋子里,抓起桌上的东西就往那蛇身上招呼去。
蛇被砸得吃痛,觉得自己受到了威胁,竟直立起来做出战斗姿态。
苏雪见把手边能够得到的东西都砸完了,推搡着月华道:“月华,你去把这蛇打死!快啊!”
月华自然知道擒蛇先擒七寸,但若是直接把蛇拿捏了,苏雪见怎么会对自己产生依赖呢?
趁着这个间隙,蛇就要扑上去咬苏雪见。
月华眼疾手快扑倒了苏雪见,大喊道:“姑娘小心!”
蛇一口咬到了月华的手臂上。
这一口蛇没有留余地,月华的胳膊上留下了两个极大的血窟窿。
月华表情痛苦,皱着眉头眯着眼睛,缓缓说道:“姑娘,你没事就好,看到姑娘没事,奴婢就放了心。”
苏雪见看见月华这副样子,瞬间慌了神,扯着嗓子大喊道:“来人啊!快来人!”
小厮闻声进来,看见地上做出第二次攻击姿态的小蛇,也吃了一惊,迅速擒住蛇的七寸,掀开门帘,把蛇丢了出去。
“打死那畜牲!”苏雪见尖叫,“那畜牲伤了人还想走?打死它打死它!”
小厮抱拳躬身道:“回雪见姑娘,这小蛇无毒且怕人,若不是有人惹恼了它,它只会绕着人走。”
说罢,小厮看见了月华胳膊上两个血窟窿,赶紧说道:“月华姑娘也太不小心了,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