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个名字又莫名熟悉……
对,苏姨娘母亲就叫沈青宁!
季云裳心里有了数,告别季忘忧匆匆离开,她要好好查查苏姨娘的底细了!
季忘忧有些无奈,心里想道:倒也不用告辞,因为过不了两分钟我们还会再相见。
他承认自己最开始接近季府别有居心,但是两个多月接触下来,也觉得这样的生活甚是不错。
尤其是伙食……
季忘忧的喉头滚动了一下,比芙蓉的手艺好一万倍!
……
大奚三十一年,九月二八,秦贵妃回宫,赐封号“容”,并配诗:“玉殿华容映朝霞,宫妆初罢掩流光。轻颦浅笑皆入画,长门深锁梦回廊。”
京中无人敢耻笑圣上作诗,只敢暗中嘲笑容贵妃一把年纪了还要装嫩。
可秦方姝才不管这些呢,她回宫坐稳贵妃宝座,自是拿回了协理六宫之权,陈嫔气得牙痒痒,但秦方姝也是个会做人的。
“臣妾不在宫中多年,皆是姐妹们陪伴圣上,辛劳苦劳皆是情,还望陛下晋一晋姐妹们的位分,也算是宽慰朝臣。”
就这样陈嫔摇身一变便变成了淑妃,各位婕妤美人也往上升了一位。
淑妃接旨时又气又爱,自己生四皇子之功,不过赏了母族哥哥一个闲职加晋自己到了嫔位。
可这容贵妃一回宫,圣上满眼都是对她的宠爱,言听计从,自己什么事也没做,便突破了四年未动的位分,到了妃位。
这样一来,淑妃也不闹了,甚至还带着年幼的四皇子去转了一圈。
十月初一,各府女眷坐着马车,进了宫。
今日容贵妃宴请京城四品以上官员女眷来华容宫品茶作诗。
这可是圣上身边的红人的宴请,京城贵女们收到邀约也是激动不已。
有婚约待嫁的贵女,期盼这次宴会可以认识些贵妇,为自己日后的夫君铺路。
还未有说亲,但已经及笄的少女,期盼着可以在容贵妃面前混个眼熟,求她给自己说门好的亲事。
还有尚未及笄的女童,盼着去宫中见见这些漂亮姐姐,吃吃茶点,与交好的姐妹畅谈。
季云裳上马车前,季安章还特意嘱咐道:“与你姨母好好交谈。明年春你便及笄了,也是该给你说门亲事了,让你姨母给你张罗张罗也是极好的。”
季云裳并不想嫁人,搂着季安章的胳膊撒娇道:“父亲,云裳不愿意离开家,云裳年纪尚轻,哪里到了需要找夫婿的时候!”
二人拉扯之时,月华扶着苏雪见匆匆而来。
景兰院的屋子确实暖和,苏雪见的身子舒适了不少。
这段时间也可以下床走动走动了。
但苏雪见总觉得不知为何,自己身上总是会起一些大大小小的肿包,奇痒无比。
月华知道这是虫子叮咬所致,一直劝慰苏雪见不能抓破,若是抓破便会留疤破相。
“雪见见过季大人。”苏雪见盈盈一拜,本纤细的身躯因为病重而更显单薄,仿佛风一吹便能带走似的。
“你身子这般不适,何必要入宫吃这点苦?”季安章自是知道女子生产过后要好生休养,见苏雪见这副模样倒不是关心,而是担忧苏雪见有去无回自己要被三皇子问责!
谁知这预言差点成了真!
苏雪见低着头,有些委屈道:“雪见觉得自己身子好了大半,想来去宫里也是在屋内坐着喝热茶,应该也无大碍。”
人家自己愿意,那季安章自是无话可说,摆摆手让她跟着季云裳上了马车。
季云裳怎么会不愿意苏雪见跟过来,苏雪见一来那可就有戏看了!
苏雪见今日穿的保暖且高调。
身披深红色披风,着赤色长裙,头带鹿毛帽,看起来暖和极了,而腕间则有意无意透露流光溢彩镶着几颗不同颜色宝石的手镯。
如果陈若晴在场,就会锐评:“什么破烂贵女着装!我奶奶八十年前就不这么穿了!”
二人一路无言至华容宫。
二人来得较早,宴席上除了二人便只有秦琼华、陈若晴二人组。
见到季云裳前来,秦方姝连忙拉着季云裳到身边说话。
苏雪见则被无视在一旁,只得随意找个暖和避风的位置坐下。
陆陆续续来了不少贵女,有些是苏雪见上次在侯府见过,但说不上名字的,有些与侯府并无什么交集,从未见过的陌生面孔。
秦方姝似刚看见苏雪见一般,慢悠悠问道:“本宫在京中多年,虽不敢说自己叫得上京中所有女眷的名讳,但是面孔多多少少都是见过的。怎么这位姑娘,之前从未见过?”
坐席间隐隐约约有笑声。
谁不知道容贵妃只请了四品以上官员的女眷,容贵妃都没见过,那这位姑娘家里是有多上不了台面啊!
苏雪见捏了捏帕子,刚想回答。
季云裳却笑着开口道:“姨母你在敬和观呆久了,对凡事还是有所不知吧!这位是苏雪见苏姑娘,祖父是大理寺左寺丞,现暂住在季府。方才云裳与家父道别时,她想来拜见姨母,云裳便捎上她了。”
“捎”这个词用得极妙,再次暗示了苏雪见本身的资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