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又经大半日才到益州。
苏雪见第一次坐在快马上,有些不适应,但她不敢矫情,只能紧紧抱住奚和光的腰肢。
益州县较昨日,洪水退下去了不少,无需利用船只通行,骑马便可进入。
验明身份后,奚和光进了城内。
城内到处都是积水,不见灾民。
奚和光策马奔腾,极速到了益州县衙。
圣上交代三日抵达,结果还是晚了一日,奚和光担心出什么问题,让沈师夷先带着苏雪见去休息,自己则去与知县了解情况。
可未过一个时辰,便有下人来报:“苏姑娘想要换个地方住,三皇子殿下您看……”
益州知县做出一个“请便”的手势,奚和光颔首示意,大步出了门。
还未到住所,苏雪见提着裙摆一路小跑,扑进了奚和光的怀里。
奚和光摸了摸苏雪见的脑袋,柔声问道:“听下人说,你对这里的环境多有不满,怎么回事?这个院子还是挺不错的,宽敞明亮。”
牵着苏雪见的手往寝屋走去。
“不要。”苏雪见握着奚和光的手就往外走,“整个屋子都有一股潮湿腐烂的味道,不喜欢。”
奚和光躬身与苏雪见平视,摸了摸苏雪见的脸颊,说道:“乖,我看看有什么不好的地方,让知县给你换一间可好?”
一进屋子,确实有一股潮湿的泥土的气息,但不至于是像腐烂的恶臭。
奚和光皱了皱眉,洪水虽没有影响到县衙,但是屋子里的空气仍是大水后影响。
推开窗子,空气稍微好了一些,但声音也变得嘈杂了起来。
一墙之隔便是益州知县开辟的避难场所,有些灾民因在连日暴雨中着了凉,衣不蔽体食不果腹,感染上了风寒,咳嗽之声起此彼伏。
甚至还能听到灾民们小声的议论声:“哎,上次征税修堤坝,我还欠了一大笔钱,结果两年便被洪水冲堤!今年颗粒无收,真不知道怎么还上那笔钱!”
“可别想着之前那点银子了!怕是这次还要故技重施,又要伸手问我们要钱修堤坝!”另一个声音说道。
“你说我们的命怎么这么苦啊!我家一家五口人,现在就剩下我和我小儿子了!母亲卧病在床难以转移,妻子又和大女儿一齐被洪水冲走!只有我抱着我的小儿子逃过一劫。”李大闷闷的声音响起。
“听说今日京城的贵人来了,就住在咱隔壁呢!你们说话小点声,免得扰贵人不快!”另一则女声提醒道。
李大听到这个消息,声音都带了一丝怒火:“听到又怎么样!大家都是人凭什么分这么多高低贵贱,我们挤在避难所里,他们呢!在隔壁吃香喝辣?”
奚和光听到这,冷哼一声,把窗户重重关上,拉着苏雪见就往外走。
“走,换一间住。”
益州知县听到这个消息,满脸为难。
“沈大人,你知道的,全城被水淹没,只有县衙地势高,逃过一劫。”益州知县摸了摸胡子,满面愁容。“真不是我不想给三皇子住好点的地,县衙就这么点大,一半住着避难的灾民,另一半就这两间屋子。”
“宽敞的那间你们已经去看过了,剩下的是较为狭窄的靠南边,但胜一个安静,你看……”
沈师夷点了点头,走出门汇报去了。
益州知县背过身去,啐了一口。
“什么走狗!”益州知县从书架上拿出《益州县志》记录了起来。
沈师夷没有任何水利背景出身,只是跟着工部官员学习了两个月,便直接做到了外都水监丞的位置,轮谁都知道是三皇子的手笔。
益州知县在益州呆了五十年,前朝老臣,受百姓爱戴,一心为民。
上次发现了奚和光不负责的种种迹象,便往上面递了奏折,结果不了了之。
苏雪见住进南边的屋子,虽潮湿味淡了不少,但屋内陈列简单空间也狭小,就连苏姨娘那落樱院都比不上。
“知县大人说只有这一间了。”沈师夷看出了苏雪见不满的神色,说道。
苏雪见瞬间眼眶通红,几乎要掉眼泪。
“我不要在益州了!我要回京城去!我明日就走!”
这两日苏雪见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早就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奚和光图新鲜,仍是耐心惯着苏雪见的小性子。
“我在益州有任务在身,一时间无法陪你回京城去,要不明日我派人送你回京?”奚和光扶着苏雪见的身子,让她坐在梳妆桌前。
面前女子没有婢女在旁,未施粉黛却依然美得让人挪不开眼。
苏雪见看着镜子中只有自己和奚和光二人的面容,思考起来。
若是自己回京,怕是再难见到奚和光了,只能呆在季府待嫁。等嫁入三皇子府,自己也不会是正妃之位独占奚和光,要与左婉仪平分奚和光的爱,这怎么甘心。
只有当下,此时此刻,奚和光才是为自己一人所有。
苏雪见神色松动,主动侧头献上了自己的吻。
奚和光懂了苏雪见的心思,热切回应苏雪见的吻。
“不过和光哥哥,你每日都来陪雪见睡觉可以吗?”苏雪见的眼角闪着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