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六警惕地左顾右盼,没有见到任何人,赶紧站起来准备逃跑,但崔六媳妇死在眼前还是吓破了胆,脚一软跌倒在地上。
他还是有求生本能,既然站不起来便手脚并用,连滚带爬往后跑去。
谁知刚转身便撞到一具雄壮有力的身躯。
“去哪?”崔六缓缓抬头,看见此人脸上有一道长长的刀疤,贯穿全脸显得格外恐怖,左手拿着弓,背后背着箭桶,多半是刚刚射杀崔六媳妇的人。
此人蹲下身,平视崔六。
“吃了大爷的东西还想跑?”用手扭过崔六的脸,声音带着讥讽。
崔六只觉得声音耳熟,却来不及细想。
看着崔六媳妇的尸体,崔六心中不断懊悔。
自己怎么就忘了,知正庄地处郊区,山头常有山贼出没,自己不该为了烤鸡暴露自己的!
一想到自己多半要交代在山贼手里,崔六彻底绝望,竟倒地晕了过去。
射箭人站起身来踢了踢崔六的身体,见崔六毫无反应,便觉得无趣,给了身边人一个眼神,起身快速离开。
身边那人心领神会,手里的斧子手起刀落。
血溅了崔六媳妇一脸。
……
季云裳一行人坐在马车上,只听山林间一声惨叫,季云裳觉得鸡皮疙瘩立起来了,小声问道:“什么声音?”
季忘忧来去无声,处理好事情后刚刚坐在马车外边,便听到在马车里面的季云裳提问。
“大概是野鸡,这山林里常有野鸡出没。”季忘忧撕掉脸上的刀疤假皮,随手丢进了草丛里。
哪有那么巧的事!
崔六一出庄子便遇见山贼!
自然是季忘忧担心养虎为患,先下手为民除害了,反正有山贼替他背锅。
刚下马车,苏姨娘便围了上来,嘘寒问暖。
季安章哪里想看到她,袖子一甩躲开了苏姨娘伸出的手,冷着脸往里走。
“老爷,老爷!”苏姨娘追了上来,声音里透着喜悦。“别这么冷漠嘛老爷,娇奴想告诉你一件大喜事!”
季安章皱着眉头,满脸不悦。
“你到底要什么,管家不是挪用公款就是对庄子的事情不上心,这桩桩件件都能让我休了你,如今让你呆在府里已经是仁至义尽!我不想看到你,你赶紧滚回你的落樱院去!”
“老爷!”苏姨娘娇嗔站在原地,等季安章回头,却看见季安章大步离去,背影几乎看不见了。
季云裳跟在后面,经过苏姨娘身边时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
谁知这一眼竟把苏姨娘点毛了。
她追上季云裳,一只手着季云裳的鼻子,另一只手叉着腰,极其嚣张,张着嘴大声说道:“你以为你是谁?竟敢暗中嘲笑我?季云裳我告诉你,我们家雪见马上就是三皇子侧妃了!而我,就是皇子侧妃姨母,多大的殊荣!刚刚三皇子特意递了信来,说自己要在宫外开府,一旦完工便把雪见纳过门!我家雪见啊,就是命好!不像某些人啊,占着高门贵女的身份有什么用,也不知道以后嫁给什么纨绔子弟!不管嫁给谁,都比不过三皇子侧妃,以后见到雪见还不是得乖乖行礼!”
季云裳差点没忍住要笑出声来,怎么谁都觉得三皇子是个香饽饽啊,只要攀上三皇子就有什么荣华富贵啊!
既然他们这么上赶着被虐,她当然也不拦着!
季云裳故作惊讶:“这么突然?什么时候的事情!云裳先恭喜姨娘了!”季云裳将“姨娘”二字咬得极重,苏姨娘哪里听不懂话外意思。
苏姨娘是妾,是姨娘!
苏雪见是皇子侧妃也是妾,不也是姨娘吗!
苏姨娘正酝酿台词准备反击季云裳,却见季云裳掏出了账本说道:“姨娘,你的月钱已经被罚了十个月了。这次知正庄的事,本质上是姨娘管家出了纰漏,父亲那虽然没有明说如何罚姨娘,但云裳还是要依照家法惩罚姨娘,姨娘不会不给待出阁的雪见姐姐树立一个好的榜样吧?”
苏姨娘气急了,刚想破口大骂,却听见季云裳接着说:“不如就罚苏姨娘去浣衣处洗到雪见姐姐出阁吧!等雪见姐姐进三皇子府,姨娘的地位水涨船高,云裳自不敢罚‘皇亲国戚’啊!”说完季云裳笑着离去,只留下苏姨娘一人站在原地气得跺脚。
“你这是公报私仇!我要告诉老爷!”
“你去呗!”季云裳笑着回答,“你看我爹同不同情你。”
果不其然,翌日清晨,季云裳照例去秦方好屋里请安,季安章被昨日之事气得不行,早早拖人告假没上早朝,偏偏罪魁祸首又来闹了。
“老爷!云裳姑娘好狠的心啊!明明知道雪见姑娘是为了陪我才来季府的,她竟然罚我去浣衣处不让雪见姑娘陪我!”外面的李妈妈拦着苏姨娘不让她进来,苏姨娘便铆足了劲大声喊道。
“老爷!娇奴这次确实是做得过于错了些,但也不至于要与杂役丫鬟们一同在浣衣处吧!更何况雪见姑娘马上就要嫁入三皇子府了,心中多少有些惶恐,娇奴这个做人姨母的,总不能……”
话未说话,门被推开,苏姨娘满怀希冀地看向来人。
季安章黑着脸,大手一挥道:“大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