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马车走了多远,只见天色暗了下来。
四周寂静,马车停了下来。
黑衣人掀开帘子,抬起季云裳的下巴。
“不错啊,挺靓一小妞,今日高低得尝尝新花样,就是不知道有没有被人捷足先登……”
话未说完,季云裳一个巴掌抽了上去。
这一下直接激怒了黑衣人:“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好生伺候好小爷,小爷留你一条性命,放你归家去!”
季云裳一蹬脚,黑衣人向后躲闪,险些摔下车去。
怎么办?难道就要这样让他们得手了吗?
季云裳此刻只恨自己没有靠谱的侍卫傍身,遭遇贼人真是束手无策。
想到事发后的种种后果,季云裳偷偷抽出发髻上的玉簪,藏于袖中。
“性子这么烈?季安章这种懦夫能养出这种女儿!”黑衣人仰天大笑,“这么烈的我还没试过呢!”
说罢就要扑向季云裳,绮罗赶紧护在季云裳面前。
“还是个忠心……”话未说话,黑衣人竟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只见一个小乞丐神色淡然,单手举着破碗。
很显然,黑衣人是被乞丐用铁腕击中后脑勺昏迷过去了。
“谢少侠救命之恩,小女身上只有这些碎银,以表心意。日后可以上长安街寻季府……”季云裳从袖里掏出钱袋。
小乞丐面无表情地将黑衣人扔到一边,看到绮罗递来的碎银,脸上的表情变得鄙夷。
“千金就这点银两傍身?打发叫花子呢?”
季云裳心道:你可不就是叫花子嘛。
“今日出门匆忙,身上未带够银两,但请少侠放心,小女言出必行,日后登门季府,必重酬!”季云裳言辞真切,一字一顿。
小乞丐抬起头来,仔细打量了一会季云裳。
“我觉得,姑娘还是担心一下自己的名誉吧,国公府的江泠县主可是刚从流言蜚语中逃脱。姑娘天黑未归府,下落不明,怕是任谁都会多想。”
这一下点醒了季云裳。
“敢问少侠,此为何地?”
“长平街。”
季云裳赶紧将自己季府牌子放到小乞丐手里。
“麻烦少侠找到国公府,用此牌子找到江泠县主,求她帮我!”
小乞丐摸着牌子上那个大大的“季”字,忽而笑道:“季姑娘这么信任我?”
季云裳还想说些什么,却发现刚刚还在眼前的小乞丐已经远去,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背影。
“姑娘,怎可将牌子随意给了他人?”绮罗看见小乞丐头也不回地离开,有些着急。
季云裳皱了皱眉,声音中也带着一丝不解:“不知为何,我竟觉得他很可靠。”
不管如何,小乞丐寻国公府已是最优解。
若是让旁人看见季家大小姐夜不归季府,出现在长平街,不知要闹多少是非!
没过一会,季云裳便听到外面有人在叫自己。
“云裳妹妹,可是你在里卖弄?你可安好?”楚良水的声音在帘外响起,在雨声里声如鸣佩,悦耳动听。
季云裳掀开了帘子,看到满脸担忧的楚良水。
“刚刚有一个小乞丐通报你在这,起初我还不信,看到季府牌子,叫上两匹马车就赶来了。”
在绮罗的搀扶下,季云裳缓缓下了马车。
下着暴雨,天气清爽,脱离险境的季云裳背后还是冒出了细细的汗珠。
若没有小乞丐的热心相救,或没有楚良水的帮助,自己今夜别说大仇得报,自身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但既然云裳得上天垂怜,侥幸逃脱,那别怪她心狠。
轰隆隆……雷打得震天响。
“云裳妹妹,我听小乞丐讲述了你的经过,真是好险!你知道的,女子名节乃最重要的事物,若是丢了,倒不如死了。”
楚良水想到了昨日自己被流言包围时的无助,一心只想以死明志。
是楚国公说自己会为她撑腰,劝说楚良水至少要等到贼人得到应有的惩罚再决定。
看到季云裳今日遭遇,楚良水感同身受。
“我拿来了昨日从你家带走的食盒,你归府只道是突然想起昨日与我的约定,转道来国公府寻我作伴,却不想暴雨突至,且马车损坏,在府中耽误了时日。见天色渐晚,江泠县主关怀,将国公府的马车借与你。”
季云裳眼眶微润,她没有想到昨日因意外相视的楚良水竟会想得如此周到,竭尽全力帮助自己脱困。
接过食盒和季府牌子,欲上马车,却听到楚良水接着补充。
“你不必担心,你家马夫我已经派国公府的人去寻了,只需说被马踢伤,已暂时被国公府安置即可。若是死了,我自会找相似的人顶上去,你只管放心去。”
季云裳再也忍不住,不顾地上的雨水,笔直跪在地上。
“江泠县主,受云裳一拜,今日大恩大德,云裳没齿难忘。”
楚良水急了,将季云裳扶起来。
“昨日之我,如今之汝。更何况我们是朋友,不必拘泥这些礼节。”
楚良水眉头紧锁,相似下定了什么决心,缓缓说道:“不是我故意挑拨你与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