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裳儿……”秦方好颤抖着出声,身子抖得越发厉害。
尤其想到,自己亲生的骨肉竟被苏姨娘弄过去,还一直在她眼皮子底下磋磨,而她不仅毫无察觉,还偏疼苏姨娘的那个孽种……
她就锥心刺骨!
“裳儿!”她死死拉着季云裳,低声问:“你既知晓了,那你祖母,你父亲,是不是都知道?”
季云裳心疼,可是在这等紧要关头,也顾不得其他,只好道:“祖母定是知道的,否则当年,苏氏一个姨娘,也不会那么轻易的就能把孩子对调过来,但是父亲……他最看重嫡庶血脉,估摸着是还不知道。”
“好,好!”秦方好泪如雨下:“既是如此,你快去把你舅父请来,路上你细细的跟他说了,让他去找你父亲说个明白,今日,我无论如何也要把我自己的儿子保下来!”
“只是保下来?”季云裳眉头紧皱。
秦方好猛然抬眼,无助又无奈:“他犯了这么大的事,能保住性命已是不易了!”
看季云裳满脸不赞同,她又道:“此事关乎季家的脸面,中间还有你祖母的手笔,也不好叫你父亲和你祖母母子相残,大家心知肚明,面上过得去,再来就是把我的儿子保住,这也就罢了!”
“娘,他才是你的孩儿,是我同父同母的亲哥哥,而且还是无辜的!”季云裳恨铁不成钢,沉声说道:“娘,我们不仅要保住他,还得清清白白的保住他,更要让他光明正大的回到我们身边!”
“可是,可是……”
秦方好可是了半天,还是觉得此事艰难的很,无奈道:“你说的轻巧,这可关系到一家子人的脸面,难道你有更好的主意?”
“我有。”季云裳正色道:“娘,你只管听我安排,也别急着去找他们对峙,另外就是把你身边的人给我用一用,可好?”
瞧着这个分明稚嫩,却在此刻格外靠得住的小女儿,秦方好六神无主,只得点头:“你既有主意,那你就去办吧,我……我如今还能如何?只能听你的罢了。”
季云裳无声叹气,她这个娘,说白了就是个纸老虎,遇到事只知道靠娘家,不然就是靠父亲。
若是个能立得起来的,也不会任由院子里漏的跟筛子一样,导致在大哥一出生就被对调,还一直无知无觉。
也不至于让她踏入宫门,被当成棋子受尽磋磨。
更不至于养虎为患,最后害了全家!
……
永乐院里,苏姨娘急促摇着的扇子慢慢停了下来,抓着刚回来的田嬷嬷问。
“主母院里究竟怎么样了?老爷果真斥责了她?”
田嬷嬷笑得眉飞色舞:“姨娘放心,奴婢是听那边的彩云说的,真真儿的,夫人也不知道是不是缺心眼,出了这样的事,不好好护着嫡子,反倒为辞哥儿求情,气得老爷吼她,让她好生养着泊哥儿,说那才是季家的嫡子,至于辞哥儿那个孽障,只有打死了才能给公府一个交代!”
苏姨娘想了又想,还是不大放心:“派人去前头看了吗?开始打了没有?”
“这会倒是还没开始打,说是请公府的人去了,还要去请个老爷的同僚做见证,奴婢想着,得是要让公府里的人瞧见,才能证明咱们季家的家风清正呢!”
田嬷嬷说完,又宽慰道:“姨娘就放心吧,此事有老太太插手做主,就是心善的主母也管不了,何况老爷说的对,要打死的是庶子,有什么所谓的?反倒是姨娘你,为了除掉他,这回少不得要被拖累了。”
她一脸担忧。
名义上,苏姨娘总是辞哥儿的生母,这回虽说是能名正言顺除掉辞哥儿,老爷少不得要连带着冷落了姨娘。
苏姨娘哼了一声:“这算什么?我和姨母筹谋这么多年,为的可不止是这一两日,现在只是除掉小的,还有秦方好那个老的呢!什么时候她也死了,才能算摘桃子的时候!”
说完,苏姨娘忍不住掩唇偷笑。
她现在一想到秦方好那个蠢货,一边为了泊哥儿险些被连累着急上火,一边又纠结的想给辞哥儿求情,都恨不得捧腹大笑。
还真是蠢出生天了!
一则,秦方好是不知道泊哥儿不是亲生的,可是当娘的竟不为了儿子?
泊哥儿轻薄公府家的县主,推了个季羡辞出去顶包,此事已经证据确凿,无从辩驳,秦方好居然还能去找老爷为季羡辞求情?
另一方面,她是笑秦方好这个蠢妇,马上亲生的儿子就要被打死了,却还是被蒙在鼓里浑然不觉……
真想去看看啊!
“不成,我得出去!”
苏姨娘才起身,田嬷嬷就急着阻止:“姨娘,不成啊!您为了在老爷面前立得住,已经故意哭晕过去三回了,这回再去,怕是老爷要起疑心!”
“这等时候,我去前头做什么?”苏姨娘笑的得意,“我是要去主母那里求情,顺便看看她现在的脸色!快,给我上一层脂粉,让我瞧着更憔悴些,像是快病死了的才好!”
不多时,田嬷嬷便搀扶着‘虚弱’的苏姨娘,往主母院子里来了。
偏是这时候,前院的小厮满头大汗拦住了她们,还带来个消息。
“姨娘,秦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