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珠坐在椅子上,面对女王,背对群臣。
一项一项的揭露金柏青的罪状。
“金柏青从三年前开始便在朝中散播灼公子身上流有中土人的血脉,想要暗中对灼公子下手,除掉他拥立容公子为北原王储,
与此同时,他陆陆续续安排了我们所有人进入中土在不同的地方蛰伏起来,只待有一日他能独揽北原大权之后,与我们里应外合对付中土,
众人皆知容公子生性散漫,无意朝政,即便继承了王位也会变成金柏青手里的傀儡,到了那时,金柏青便是北原真正的王。”
“珠儿……”
这一声带着威慑,带着欺哄,带着沙哑,带着彻骨的寒。
这也是刻进曼珠骨髓里多年,令她毛骨悚然,不寒而栗的声音。
她的身子抖了抖,手不自觉的握紧扶手,骨节泛白。
柳崇山单膝跪在椅子边,把手覆盖在她的手背上,用力一握,看着她那双因被唤起痛苦回忆而黯淡的眼睛点点头。
用坚毅的眼神鼓励她,别怕,有我在,永远不会再有人能伤害到你。
金柏青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话在曼珠心里的份量,他看出来她害怕极了:“珠儿,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曼珠对着柳重山抿唇点头,吸了一下鼻子。
继续用冷冽的声音道:“金柏青本就是桐花镇人,各位大人这么多年都被他欺骗,玩弄于掌股之中,他的一举一动从来都不是为了北原,而是他自己。”
“什么?”
“这?”
朝堂之上的人开始三三两两交头接耳起来。
“珠儿,你别忘了是谁把你养大,给你锦衣玉食的生活。”金柏青的声音像是从地狱里发出来的一般:“你要对你说的话负责。”
柳重山回头看向他,眼神如刀,杀气腾腾。
“他的家人还有我们的家人,都死于二十年前的那场战乱,我们这群战后孤儿本可以在桐花镇长大做一个正常人,
是他把我们带入北原,当畜生一样养大,用仇恨浇灌我们的灵魂,用来做他复仇的工具,战争已经让我们成为了孤儿,
而金柏青,为了一己之私,不顾数万百姓生死,勾结西疆人,再次引发战争,制造更多的孤儿,此人罪该万死。”
“什么?勾结西疆人?”
“金丞相,您该给我们一个解释。”
面对众人的质疑和指责,金柏青依旧无所畏惧,趾高气昂。
“珠儿,你跟了我这么多年,你不知道说话要讲证据吗?你说我勾结西疆人,简直血口喷人,枉我这么多年将你视如己出。”
听到视如己出几个字,在场的人面色各异,曼珠则是咬紧牙关,才能不让眼泪从眼眶里流出来。
“证据是吗?这些够不够?”花灼一边说着话一边掀开帘子从后面出来。
手里拿着一个匣子,打开来展示在众人面前。
“这些就是金柏青勾结西疆人,撤掉戍边守卫让他们长驱直入我北原领土,直达桑格和桐花镇的罪证,
里面有调兵的符文,有和靼毒的书信,还有北原和中土接壤处的舆图,金柏青,你还不认罪?”
金柏青冷哼一声:“一个有着中土血统的公子,一个我从小养大还背叛我的忘恩负义的女人,他们的话有何可信之处?”
花灼冷笑:“金丞相口口声声中土血统,你可知中土与北原已经和平共处二十年,你如此挑拨离间,
搬弄是非是何用意?非得挑起两国战争,尸横遍野,生灵涂炭你才罢休吗?”
花灼拿起那些证据走了下来,堂下的很多人见了他都低下头,眼神畏惧躲闪。
因为他们里面很多人都曾受到蛊惑而支持亦或是默许金柏青除掉他拥立花容为王储。
“请大家看看清楚,这可是我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收集到的证据,他无法抵赖。”
金柏青负手而立,大言不惭道:“证人可以撒谎,证据可以作假,你的话没有用。”
“他的话没有用,那我的呢?”
声音从女王身后传来,门帘又一次被掀开。
花容面带微笑,手持折扇,风度翩翩的走了出来。
“啊?”
“容公子?”
群臣这一炷香的时间接受到的信息太多,大脑反应不过来,面露难色,左顾右盼了起来。
金柏青眉头一皱:“花容?我以为你死了?”
“你都还活着,我又怎么会去死呢?”
“你诈我?”
“对付你这种老狐狸,不用点手段,陪你演场戏,怎么让你露出尾巴呢?”
堂下很多人消化了一会,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无不愤慨。
此时的殿外,浩浩荡荡的大军已经将整个大殿团团围了起来。
有几个和金柏青走的近的人见大势已去,已经双腿一软,瘫坐在了地上。
金柏青看向一个武将:“关将军,你的人呢?”
“我不知道啊?”那个关将军跪在地上回答。
一个身穿铠甲的武将从殿外阔步走了进来。
对着女王拱手道:“末将在此,”又转身看向金柏青:“金丞相,认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