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芸姚听得耳朵都快起了茧子。
最后看向围在身边的各路官员,沉声道:“各位同僚不必着急,哪怕走走过场也是要查的,但肯定是得一家一家来,具体先查谁后查谁,晚点儿会有答案。”
从这日起,京城表面平静,实际人心惶惶。
各官员都打听到调查的顺序,第一家是户部尚书,第二家是御史大人……
与苏丞相近的官员都排在靠后,有的偷偷在补交税,有的在偷偷转移钱财,也有的人知道莫芸姚爱财,想进行贿赂。
本来说是第二家调查御史大人,结果第二家却是宁远侯府。
莫霆贺与秦氏见她来,并没有太紧张,反而是拿出了长辈的姿态。
秦氏淡笑道:“芸姚是越发的出息了,竟然对自个儿娘家突击检查,做做样子就得了,还带这么多人来。”
莫芸姚身后跟着户部的人,他们都是算账的一把好手,查账这种事情,他们自然会来。
莫霆贺也附和道:“你母亲说的没有错,更……更何况我两袖清风,有什么好查的?”
莫芸姚一脸的淡漠道:“陛下的圣旨,我若不查就是违抗圣命,还请父亲跟姨娘谅解。”
姨娘?
这个称呼让秦氏脸颊一红,有些恼怒道:“我是你母亲,不是姨娘,我的院子不能进去……”
莫芸姚淡笑,“本来不打算进你院子的,现在看来似乎你心里有鬼,那就不得不进去查了。”
刚刚秦氏不是一星半点的紧张心虚,这说明她的寝苑很有问题。
秦氏闻言,心里咯噔一下,连连摇头,“没有没有,你不要胡说八道,我……我只是不喜欢别人进我的院子。”
额头上已经冷汗直冒,越来越心虚。
莫芸姚眸色饿微微眯起:“阻碍公务的罪名可不小,亦或者你是想违抗圣旨?”
没有哪一项罪名是她担得起的。
莫霆贺听后脸色一白,随即一把将拦路的秦氏给拉开,“我们身正不怕影子斜,你……你让她查就是了。”
随后莫芸姚带着人来到秦氏的院子,让户部的人开始记里面值钱的物件。
就连秦氏身上戴着的各种首饰都没有放过。
也让府中账房将账册拿出来查看。
结果有的东西并没有在册子上,于是莫芸姚问道:“翡翠簪子,金步摇,白玉手镯……这些不在记录上,是哪儿来的?”
秦氏咽了咽口水,“是……是嫁妆。”
嫁妆?
这话让众人都是一愣。
莫芸姚不疾不徐道:“你是一个小镇上小酒行老板的庶女,后面做了宁远侯的外室,这一根翡翠簪子的价格,恐怕你父亲卖一年半载的酒都换不来吧?我猜这就是谁贿赂的。”
此话一出,莫霆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若是做实了罪名,侯府就完蛋了。
秦氏连连摇头,“不……不是的,京城中没有什么贵妇人与我走得近,谁会贿赂我啊?”
这是实话,没有谁看得起她这个外室转正的女人。
加上莫霆贺没有实权,也没有谁巴结讨好。
莫芸姚:“那就说实话!”
秦氏垂下头,泪眼花花道:“的……的确是嫁妆,不……不过是你娘的嫁妆。”
声音说得不大,但在场之人都听见了。
空气都安静了片刻,仿佛落针可闻。
莫芸姚反应过来,轻笑道:“我成亲时嫁妆箱子里面只有沉重的石头,当时我就奇怪,我外祖父现在虽然已经告老还乡,但也不穷,怎么我娘就没有嫁妆?”
“原来是你趁着我年小就没娘后,将嫁妆都给失吞了,如此不要脸的行径,在她身上出现似乎也不奇怪。”
秦氏:“……”
莫芸姚:“继续查。”
嫁妆一事算私事,她先搁在了一边。
经过调查后发现,账目很干净,找不出有贿赂的痕迹。
有的虽然也贵重,但都是老夫人办寿宴,以寿礼方式获得。
夜里,户部官员离去,莫芸姚却没有离开。
“爹,你害怕我来查,就是害怕嫁妆一事吧?”
莫霆贺垂下头,“你娘已经去世,养你这么大爷花了不少银子,她去世时说过,这些嫁妆就留在府中。”
哈哈哈……
“真好笑……”她忍不住笑出了声,“你觉得我会信吗?虽然是私事,不过这也能证明爹与秦姨娘品行不端,陛下现在这么重视我,你觉得他会不会为我出气?”
莫霆贺:“……!”
莫芸姚面色渐渐严肃,起身看向垂着头的二人,“不想侯府的牌匾被拆下,明日就将我娘的嫁妆一文不少的送到将军府!”
莫霆贺急忙道:“你哥也应该有一份!”
莫芸姚:“他若想要,来将军府找我,不必你们费心。”
不过一日时间,侯府主母贪图前侯府主母嫁妆的事闹得沸沸扬扬。
秦氏仿佛是过街老鼠,走出去遇到熟人都被指指点点。
莫霆贺在朝堂上更是被皇帝痛批,还罚了他一年的俸禄。
他回到府上就对秦氏一个大巴掌,气愤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