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村长气得半死,随手抄起旁边的擀面杖,“呯呯呯”地敲打着桌子,“合着你的意思就是,虾条不值钱,温家又正好有,拿点儿给你孙子天经地义?”
蒋母脑子又没有坏掉,老村长都气成这样了,饶是她心里依旧没觉得自己有错,但是这会儿看老村长气成这样,打死她也不敢点头啊。
不敢点头的蒋母只能半装死,不敢吭声。
老村长气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温习怕这大过年,老丈人万一给气过去了,可就不好了。
他赶紧上前,给老村长顺了顺气,“爸,您前阵子感冒刚好,别气着了。”
人老了,身子骨也不大能扛了。
前阵子降温,老村长着凉了,感冒大半个月才刚好没几天。
“这帮混账,干的这些丢人现眼的事儿,我能不气吗?”
老村长指着蒋母和四儿媳妇,急促喘着气,“咱家都还没到揭不开锅的地步,一个个就都变成这个样子了,哪天真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你们是不是会去明抢?”
四个儿媳妇跟蒋母一样,都有点怵老村长,一个个明显就是心里就是不服,但碍于老村长的威严,又不敢反驳的样子。
待那口气顺过来之后,老村长突然冲过去,把四个儿媳妇抢分到手里的,温习、刚才拎过来的年货,全部抢了过来。
“爸!你这是干什么啊?”
三儿媳妇手里的东西,最抢被走了,又不敢从老村长的手里抢回来,都快哭了。
“干什么?”
老村长以雷霆之速,把所有的东西都给抢到手里,再扭头火冒三丈地瞪着蒋母,“你不是在报怨,温家有虾条,却不肯给你孙子,这种行为是小气么?那你怎么不把你存的钱,拿出来给人家温暖?那钱你也不需要用,正好也有,放着也是放着,你倒是拿出来给人家啊。”
这这这能一样么?
蒋母被老村长气得直哆嗦,“死老头子,我看你是得了失心疯了!那能一样吗?那可是钱!钱!!”
“有什么不一样的?”
老村长也被气狠了,要不是怕老伴这把年纪挨不了打,不然他都想揍她一顿,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你家正好有钱,又不是没有,让人家温暖过来拿一些,又能怎样?”
这话怎么越听越耳熟?
撇开“钱是万万不能给出去”这个底线,再来想老头子这话,这话里的意思,不就跟她理所当然,让温习去温家拿虾条是一样的么?
不过,也不能说是一样的。
她让温习、去温家拿虾条,是把温家的东西,当成女儿女婿家的。
女儿女婿家的,不就是自己家的?
蒋母也知道,她要是敢这么光明正大,就把这个话出来,今天这顿打肯定是逃不掉的。
最后她只不怎么服气,又有点儿心虚地闭着嘴不说话。
老村长却没有就此罢休,一骨脑儿把东西塞进温习手里,“这些东西,你拎回去,跟温暖说,以后不用再给我们带东西了,就这群混账,不值得她这么大老远,辛辛苦苦带东西来他们吃。”
默了一下,似是犹豫要不要说的意思?
不过,他老人家也就只纠结了几秒,然后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你替我告诉温暖,还有,你自己也听清楚了,有的人身体里长的是良心的,那些人值得去帮,去扶持,但有的人身体里长的是狼心狗肺,就别总想着去帮他们了,不用看在谁的面子,也不用看在什么关系上,那人情往来做做意思就好,免得把那些狼心狗肺给喂养得越来越贪,最后都把他们的野心都喂大了,认为温家的东西,都是他们的,他们想拿就拿,不给还会反过来骂你们小气,你们又何必给自己找骂?”
冬至的时候,老村长就看出一点儿端倪来了。
当时,他把全家,包括四个儿子全部叫到一起,狠狠地骂了一顿。
以为挨了这顿骂,他们能有所收敛。
没想到,随着过年越来越临近,要祭拜的节日也越来越多,女儿女婿孝顺,大节小节的,或是肉,或是鱼,或是别水果糖果,只要他们有的,也给拿一些过来。
老村长就亲眼目睹了,家里这帮不成气的,被养得越来越贪,越来越混账了。
“不许拿回去!”
蒋母已经朝温习冲过来,想把年货抢回去了,“已经给了我们,这就是我们的,不能再拿回去!”
老村长这老脸啊,感觉就像被人拿巴掌,“啪啪啪”连续打了几十下似的,火、辣辣地臊得地儿搁。
他一把拽住蒋母,“今天你要是敢把这些东西抢回来,哪怕今天过年,我都亲自把你送回娘家!”
老村长那一代的人结婚,都是摆个酒席,有的甚至连酒席都没有,把聘礼彩礼一过完,媳妇儿一过门,这婚就算结成了,极少有人会去相关部门领证,就算有讲究的,撑死就是找人开个证明。
老村长和蒋母结婚的时候,没领证。
后来开始做人口统计,也在宣传,没有结婚证的,可以去民政局申请补发。
老村长和蒋母都懒得折腾,所以他俩是没有结婚证的。
没结婚的那一代人都知道,当婆家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