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蒋卫阳以后的收入,都得上交给柳紫萱,拿回柳家。
洪召儿都快炸了,“你又不是入赘,就算他们老柳家能帮你安排工作,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啊,哪有人让女婿把工资上交给岳家的?”
她气得都想撸起袖子,打算去柳炳龙,用武力一决胜负了,负的那个只能中胜的。
当然,她的袖子还没撸起,就被蒋卫阳拦住了,“妈,你能不能带点脑子啊?”
柳炳龙这么说,蒋卫阳也很烦躁,看向洪召儿的目光,满是暴戾,“都不长脑子的,能能给我闭嘴,别给我找事儿?”
洪召儿一点儿也不生气,还安慰他,“你别生气,妈这也是替你不值,他们老柳家怎么能这样子欺负你啊!”
“行了!”
蒋卫阳心里烦得很,听到这粗葛的声音,只觉得聒噪厌烦,“你别再说了,这事儿我心里有数,以后你对柳家的人,放尊重点儿,特别是对紫蒙,别忘了,她的肚子里,还怀着咱老蒋家的希望呢。”
洪召儿很想问蒋卫阳,他心里有数是什么数?
不过,一看蒋卫阳这厌烦暴躁的表情,她便默默把话咽了回去,顺从他的意思应道,“我知道了。”
在里面关了这么多天,柳紫萱只觉得哪里不舒服,就连看以前的衣服,都觉得晦气,便伸手问柳炳龙要钱,“爸,给我十块钱,我去买套新衣服,过个采头。”
“我采你个头!”
一直觉得自己这趟来百旺县,就是来当冤大头的柳炳龙,现在一听有人朝自己要钱,他就气不打一处来,“你都多大的人了?马上就要嫁人,生娃当妈了,还好意思问我要钱?”
一想到昨天被温暖坑的一千块钱,以及那顿饭,柳炳龙越发觉得烦躁,“没钱!要钱找你男人要去。”
“爸……”
柳紫萱都懵了,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她爸对她这么凶呢。
活了二十三年,柳紫萱就没正式、稳定干过一份工作,所以她并没有稳定的收入。
多数是她妈偷偷给塞钱。
后来认识了吴重权,就是他在养着她。
偶尔,她也会时不时朝柳炳龙伸手,要个十几或是几十块钱。
柳炳龙偶尔也呵斥她一两句,但从来没有这么凶过。
怀孕的人,本来就敏、感,更何况,柳紫萱还是刚从里面出来,好几没洗漱了。
八月的南方,几天没洗漱,整个人都馊了。
委屈的情绪,瞬间将她淹没,冲柳炳龙吼道,“不给就不给,有什么稀罕的?”
等你死了之后,你的所有东西,还不都是我的?
负气之下,她跑了出去。
蒋卫阳担心她怀着孕,万一有个闪失,又赶紧跑出去跟着。
就这样,出来的第一天,他们过得鸡飞狗跳,身心俱疲。
直到晚上,蒋卫阳才有机会,去招待所,找柳炳龙那封举报信看字迹。
“认识?”
在他对着举报信发了半个小时呆后,柳炳龙忍不住问道。
蒋卫阳在脑子里,把村子里,会写字的人,他们的字迹,一一过了一遍。
然后摇摇头,“不认识,不是我们村的一人写的。”
是的,一听说有人给学校写举报信,他第一个念头就是,写举报信的人,很可能就是青湖村的。
他也知道,这些年来,他们母子二人,在村子里的人缘并不好。
好在,青村湖廖廖可数,那几个会写字的人的字迹,他都有印象。
只是这一对比下来,却发现,根本不是青湖村的人写的。
废话!
温暖用左手,一笔一画,写了大半天的举报信,是那么好认笔迹的?
因为这天折腾下来,已经很晚了,他和洪召儿便在招待所又住了一晚。
第二天一大早,这才回青湖村。
夏天的早上,很多人会趁着太阳没出来之前,赶紧去给田里种的农作物浇水,施农家肥什么的,正是热闹的时候。
“哟,这不是蒋卫阳么?”
蒋家母子一进村,就有人发现了,“蒋卫阳出来了吗?”
“呶,那不就是?”
大家三言两语间,洪召儿和蒋卫阳就已经走到众人面前了。
“哟,洪召儿,你挺有本事的啊,去哪里弄到钱,把蒋卫阳弄出来的?”
“你该不会又是悄悄去,洗劫了哪个女儿的家,把他们的家底全部拿走了吧?”
“哎哟,要真是这样,你这又是想逼死你哪个女儿啊,也不知道爱弟几个,上辈子是不是掘了你的坟?这辈子才会投胎成了你的女儿。”
……
蒋卫阳还不知道,洪召儿为了救他,逼死蒋爱弟的事情。
乡亲们的话,虽然听着有点奇怪,但是蒋卫阳也懒得去问。
反正他的想法,跟他、妈一样,那几个姐姐都得无条件供养着他。
洪召儿拉着蒋卫阳,像一只骄傲的大公鸡似的,满脸得意的笑容,“这哪是我有本事啊?还得是我们家卫阳有本事,他在学校表现得很优秀,他的老师听说了他的事,专门带着钱,从市里过来,把他给弄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