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铁路捂着脑袋,血从他的指缝间往外涉出,整个人狼狈得很。
“去和村长借个自行车,咱去医院包扎一下吧?”
温暖看着李桂香给他涂药,再次说道。
伤口在额头上,光线太暗,看不清伤口有多深。
家里也没消毒水,只是用车前草煮的水,清洗了一下伤口,就开始涂药了。
温铁路一边不停地叮嘱李桂香,“嘶嘶,轻点儿,轻点儿。”
他虽然是个大男人,但是娇弱怕疼得像个大姑娘似的。
一边又不在意地对温暖摆摆手,“没事儿,这点伤不会要命的,我心里有事。”
“你奶打的时候,我特意避开了一下,伤得不重,就是血一流,看着有点吓人而已。”
温铁路有点儿像小孩子做了事之后,像大人邀功似的,对温暖说道,“过来的时候,我还特意捂着流血的额头,在村子里走一圈。”
现在,全村人都知道,温老太太是在二儿子一家都不知情的情况,收下人家的工钱,再用二房一家威胁温习去深山伐木的;
昨天未能从温暖身上,把她打算用来生孩子的钱,给扒拉到自己的口袋。
今天就用麻刺汁毒害温暖的两个孩子。
忍无可忍之下,温铁路去找她理论,讨要说法,还被打得头破血流的。
“如果不把事情闹大,你奶找族里的长老一哭诉,咱想分家,很不容易。”
分家这事儿,温铁路已经暗暗做好了,得和温老太太做长期斗争的心理准备。
就是没想到,温老太太竟然敢对大丫二丫,使用麻刺汁。
今天她敢对俩小丫头使用麻刺汁,他日是不是也敢对二房用毒?
有些事情经不起细想。
细思极恐。
恐惧之下,温铁路决定利用一切机会,尽快分家。
于是,平时都不怎么爱社交的他,从温家出来,特意挑了条最远的路,捂着伤口,血流满面,绕着青湖村走了一圈,把温老太太今天的“丰功伟绩”宣传得人尽皆知,然后才来找温暖。
思想漏习,这年代的人,总觉得父母还在,就闹分家,就是不孝,生生把家给弄得四分五裂的。
所以农村地方,很多家庭都是只要父母还在,七八个兄弟什么的,一大家子都挤在一个屋檐下生活,日子天天不是吵,就是打,鸡犬不宁。
只要父母不松口答应分家,就很难分出去自己单过。
因为,如果你执意而为,族里的长辈,左邻右舍都会来说教,你反倒成了十恶不赦的人了。
温铁路想分家,而且还不想背负骂名。
今天这些事情,就是很好的宣传材料嘛。
不得不说,这个自私自利,懒惰娇气的享受主义者,脑子还真挺好用的。
“爸,你这一招很高明啊,分家的事儿,可就靠你了。”
温暖如他所愿,狠狠地夸了一把。
给温铁路处理完伤口,他们这才开始吃晚饭。
得亏是夏天,菜凉得慢。
这年头,家家户户都不宽裕。
蒋媛媛虽然答应了留下来吃饭,但是刚开始,她都不好意思吃,暗暗打算,就吃几口意思意思一下就好。
然而,她是万万没有想到啊!
温暖的厨艺竟然这么了得!
“暖暖姐,这个酸菜鱼咋这么嫩,这么滑啊!天呐!我都还没嚼呢,它就滑进胃里了。”
夹上一筷子红烧鱼头,又给香得迷糊了,“暖暖姐,这个鱼头!真的太香了!光是这个汤,用来泡饭,我就能吃三大碗饭。”
“咕噜咕噜”一口气把鱼骨汤干了,她又满足得都想掉眼泪了,“呜呜,暖暖姐,你怎么这么会煮饭啊,天啊,这汤也太好喝了,一点儿都腥,而且还香得咧!”
香得她都找不到形容词来形容了。
这是温铁路第一次品尝到温暖煮的饭菜,也惊艳得频频问温暖,“你什么时候做饭这么好吃的?”
“这鱼头味道很香,用来送酒,一定会更好吃。”
“乖乖!鱼肉还能煮得这么嫩?滑得像泥鳅一样,一放到嘴里,它自己就滑进肚子里了。”
他和蒋媛媛差不多,每尝一个菜,就被它无比美妙的味道,给香得忍不住做“点评”。
反倒是跟着温暖,悄悄开过几次小灶的李桂香,已经见怪不怪了。
深知这时候,就应该埋头大干(吃饭)。
她一声不吭的,吃得都快把脸埋在碗里了。
别说是大人们了,就连大丫二丫,艾玛!
俩小丫头怼着鱼汤,“吨吨吨”喝得哟,都嫌温暖喂得太慢了,自己伸出小手,抓着碗壁,拼命往里嘴里怼。
又浓又鲜的鱼汤,比奶粉还要好喝,她俩“咕噜咕噜”喝得都恨不能把碗也给啃了。
当碗底最后一滴鱼汤喝完,俩小丫头还大眼瞪小眼地愣了一下,然后不约而同地指着空碗,对温暖说道,“妈……吖啊哦哦……”
“瞧瞧,连咱家牙齿,都还没长出来的大丫二丫,都知道这汤有多喝,还想再喝呢。”
李桂香现在就是大丫二丫的代言人。
俩丫头还想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