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针?施针!!
闭着眼睛,还未睁开,突然想起快是到给陈姑娘施针的日子。于是强迫自己从睡梦中醒来,撑起身体,从床榻上起来。
不在客房,看来这里是医馆。
新娘的衣服被换下,我穿着里衣看着自己所在的房间。熏着药香,床边的桌柜摆着毛巾,还有一盆水。
我的衣服在哪?
此时,外室的门被推开,侍女捧着一身衣服走了进来。她看到我坐在床边,一时脸上的表情变为惊喜。
“姑娘,你终于醒了。”
“我睡了多久?”抚摸脖颈,后知后觉显现出全身的无力感。“麻烦你了。”借着侍女扶向我的力道,慢慢站起来。
“徵公子吩咐过,要好好照顾您。”她解释着,将一旁悬挂的毛巾打湿,递于我手中。“务必不要向我们道谢,这是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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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好衣衫,整理洗漱完毕,刚想推开门,却被她抢先,我只能向她道谢。
得先去取自己的药箱,因为里面有自己要用的物件。跟着侍女后面,向外面走去。
“姑娘刚来徵宫,对徵宫的道路不熟悉也是正常。”面上浅浅笑,我注视着这条道路,努力记住路线。一队侍卫从外面走进来,与正在守卫的侍卫交班,
我低下头,错过他们。
“姑娘,还有一段路。”被提醒,我点头回应道:“好,那我们快些。”
取了药箱,我独自向女院走去,带着临行前交与自己的徵宫令牌。面纱还是戴着比较好,毕竟隔着一层屏障,也能让自己安心些。
在我昏迷的这几天,宫门发生了一件大事。执刃死了,少主宫唤羽也因不知名的原因离开人世。
现任执刃成了宫子羽,一个外人眼中寻花问柳的公子哥,这倒是……让人不禁怀疑起宫门的规矩来。
“宥姑娘,身体可好些。”傅嬷嬷与我一同走进院落中,“说来也怪我看管不严,先前与之配药的甜物,被贼人放了毒,这才导致姜姑娘与宥姑娘您的毒发。”
我看向身侧的傅嬷嬷,越发觉出她的不简单。面上浅笑,客气之时向她询问道:“那姜姑娘……”
“姜姑娘已出了宫门。”
倒是快速,知道宫门不是个好地方。宫唤羽的真实身份据我所知,应该是孤山派的嫡脉,被老执刃收养,一直至今。。虽然被当成宫门少主培养,但…
…如今面临被换角的处境,而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复仇。向无锋的灭门,向宫门的退让不作为复仇,让他们也体会到痛苦……
经过此事后,这女客院落倒是安静了不少。可是…不包括他们。
看着从楼梯走下来,笑颜缱绻的两人。宫子羽如今已为执刃,自然有权利被长老告知老执刃在世时所做的一些决定。
自然,在执刃大厅,知晓为何那女客一定不会是凶手。医者仁心,在女子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他们自己脑补的)。
那甜果之中,被洒上无色无味的毒,可因为本身被制作的果脯蜜饯中含有解毒的药物成分,才使姜姑娘无大碍。
傅嬷嬷给的甜果被自己给吃了,另一份是我自己做的,加上万物(毒)解。
“阿宥姑娘。”
被他叫住。
“阿宥姑娘。”
云为衫俯了俯身,后言道。听到她的声音,我停住脚步,向她回礼。
“不知……”看向两人,“羽公子,云姑娘有什么事吗?”
“姑娘身体好些了么。”云为衫与宫子羽对视一眼,先一步与我说道,“之前与姑娘生了矛盾,还没机会与姑娘好好解释一番。”
“不必在意这些,任谁都无法完全避免意外。”微微笑着,看向欲言又止的宫子羽。
“羽公子,可是有话要说。”
得了这个话头,宫子羽便放下心来,她没生气。云为衫颇为善解人意,当我开口时,看出羽公子为难的神情,便离开了这片区域。
“姑娘,先前……真是对不住你,”宫子羽面含歉意,注视着前方依旧覆于白纱,隐藏面容的医女,那双眼眸清透而温暖,
如同记忆中母亲难得流露的情绪。
不由得有些伤感。
“羽公子天真善良,有一腔热忱,”我微微点头,将视线转移,向远处着的云为衫看去,“只是…
…在断事察人文时难免有疏漏的地方。”连说话之时,都有相似之处,宫子羽不免失神。
“…羽公子,我还有事要忙,便不再停留了。”俯身,与他告辞。
宫子羽脑海中停留着她的言语,“善良是十分美好的品质,也十分难得。
我明晓公子的聪颖通透,但对待旁人时,多点儿心眼也是好的。莫要让自己的善心成为伤害自家人的武器。”
善良天真到一定程度,对于他来说就变成了是非不分。无锋刺客与宫门中人,本是对立面,那就莫要再改变。
云为衫,看来你学得很好。
我望向她回身的动作,上楼时正好能瞧见她微微笑着,言语中将自己置于安全的,却又能掌控局势的处地,
又是在宫子羽面前,看似柔软却又强硬夺取是人相处时的主动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