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南笙换好常服从内室中出来时窗外夜色刚起。
他站在开着的窗扇前,听蒋飞讲顾华年的事:
“...顾华年回到家后,一个人躲在书房写了封信…离开时身边只带着那个妾室。他们二人去牙行把那套宅子,还有家中奴仆们换成银钱,连夜坐船南下了...”
“安平县主那边…郑家老夫人听到消息后,带着家人从将军府已经赶去牡丹园了。”
蒋南笙收回看在外面的目光,问道:“顾家那边没有发现可疑的人吧?”
让顾华年离开,说是给他一条活路,并不是完全的吓唬他。
一个没有用处,又知道太多的人,顾家大房就是他顾华年的结局。
死在没有人知道的地方,好过现在死在香河。
蒋飞道:“到顾华年他们上船前暂时都是安全的,蒋安在后面跟着。”
说着又补充了句,“顾华年同妾室,两个人换上下人的衣服从顾家角门出去的。”
蒋南笙语气平淡,“他倒是惜命的很。”
这时天青从外面走进来,“五爷,老夫人来了。”
蒋飞躬身给蒋老夫人行礼,同天青退了出去。
蒋老夫人坐下后,丫头们从食盒中拿出餐盘放在桌子上,低着头也退了出去。
等蒋南笙吃的差不多了,蒋老夫人才笑眯眯的说:
“赐婚圣旨都下了,你怎么也不说去我那里商量商量?都什么时候了,还不慌不忙的!”
她盼着儿媳妇都盼了这么多年,他可好,忙着公事到这么晚才归家来!
蒋南笙放下筷子,有些无奈道:“天都黑了,就是想做什么,也要等到明日。”
蒋老夫人叹了口气,她这是关心则乱。
“虽是圣上的御赐婚事,该有的礼节不能少,那样会显得咱们蒋家失了规矩,更不能让人觉得咱们怠慢了那姑娘…...”
“.…..她们母女生活在牡丹园,郑家人大概今晚都会赶到香河,母亲不要带太多无用之人…...”
蒋南笙简单说了顾瑾初家里的情况,主要是她母亲和离一事。
蒋老夫人觉得人还没进门,儿子这就开始护上了,什么都为新媳妇打算好。
这边母子两个商量着聘礼一事,五爷被赐婚的消息传遍了定国公府中各个院子。
这时郑家人也赶到牡丹园,郑刘氏笑得满面春风,脚下的步伐矫健。
见只有女儿走过来迎接她,开口问她:“牡丹,咱们安平县主呢?”
一家人相互见安后,都笑着要见她们的安平县主。
郑牡丹把家人让到堂屋中,等大家坐定后,才把今日在珍宝阁发生的事情讲给大家听。
不只是拿到御赐圣旨,还有太傅孙女趾高气昂闹出来的闹剧。
这当中的原因竟然是顾华年在私底下,想把顾瑾初许配给二皇子做侧妃。
一个是嫁到定国公府,做蒋家五爷的正妻,一个是嫁进皇家侧室。
不用想,任谁都会选择蒋南笙。
就是没有这道赐婚圣旨,二皇子都不是良配。
郑刘氏听闻后,把手中的茶盏放在身旁花几上。
声音淡淡,很是威严,“怎么让初姐儿只身去找那畜生,济哥儿带着人快去寻你表妹,见到顾华年把他抓到我面前来!”
郑牡丹叫住侄子,“是秦朗陪着初姐儿一起去的,他说要把那畜生绑来给母亲发落。”
又同身旁的母亲解释道:“初姐儿说,外祖母在固安知道赐婚之事,届时定会第一时间赶来香河。让我等在家中,给大家安排好膳食。”
郑老爷子笑得一脸骄傲和自豪,“不愧是我郑富贵的外孙女,想的就是周到。”
“牡丹,快给你两个兄长备酒,咱们一家人坐下来好好乐呵乐呵!”
郑刘氏听到秦朗的名字先是怔了下,见夫君开口讨酒喝笑骂道:
“嘿!你个老东西,吴先生可是告诉你要戒酒,你少拿初姐儿当借口。”
被识破了郑老爷子也不生气,坐在那里嘿嘿的笑。
吴氏拉着小姑的手说:“牡丹,让爹和孩子们先用晚膳吧,咱们娘几个等等初姐儿。”
这一大家子老的老,小的小,还有两个身怀六甲的孕妇。
有不能饿着的,还有不能耽搁休息的,一一的都要安排妥当。
孟氏坐在椅子中,一手拿着团扇,一手托着肚子,“我也等着初姐儿回来,不骂顾华年几句,我晚上的觉都会睡不好。”
孟氏向来心直口快,上一次她被留在固安将军府,很是遗憾没能给牡丹母女撑腰。
牡丹园同现在顾家离得并不是太远,顾瑾初同秦朗过来时,天色还没有完全的暗下来。
顾瑾初从青帷马车上看过去,顾家大门大敞四开着,门外还停着辆板车。
以秦朗的身份,并不合适同顾瑾初单独乘坐马车。
他骑着马停在顾家门前,翻身从高头大马上跳下来。
见从院子中走出来的顾闻拉住他问道,“闻哥儿?院子里这些人是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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