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一天,邮递员就把电报送到薛父手中,薛母看着电报上的字心疼道:“这得多少钱,老大咋不写信呢,反正也差不了几天。”
薛父没搭理媳妇,看完电报便拿起烟袋说:“我去大柱家一趟,正好现在还不能下地,趁着这段时间帮老大把城里活干了,大伙儿还能挣一笔。”
“快去,快去,”薛母自然也知道这是正事:“老大是好样的,有啥事儿都能想到咱村里人,以后大家肯定记着他的好。”
等薛父从李大柱家回来,上次那些去干过活的人家便都收到了消息,家里人开始忙着给他们打包行李,老娘媳妇一个个恨不得立刻就把人送上去省城的客车。
王老四家也听说了干活的事儿,这次王老四媳妇没拦着男人,反而对他说:“赶紧的,我帮你把行李收拾出来,你去老薛家跑一趟,这回说啥都得跟着去。”
王老四脸色讪讪:“大柱子都没来通知我,我是听前院儿二小老娘说的,人家没带我我还上赶着……”
“你咋那么多事呢,”王老四媳妇不乐意了:“上次他们是不是叫过你?那是咱家有事儿没能去,这回跟上回可不一样了,再说就凭你的手艺他们凭啥不用你?你听我的赶紧去跟老薛说一声,我就不信都是老亲少友的,他还真敢拉下脸。”
王老四被媳妇撵出家门,虽然他也想去城里干活挣钱,可让他去找薛父他还真没那个脸,索性王老四先去找了李大柱,他想从李大柱那套套话然后再考虑去不去薛家。
李大柱媳妇正在给他烙饼,看到王老四来了心下一沉,但面上还是笑着把人让进屋里然后去后院儿找自家男人回来。
“王老四来找你了,”李大柱媳妇说。
李大柱正在后院儿喂牛,听到媳妇的话微微皱眉:“他来干啥?”
“这还用问?肯定是想跟你们一起去干活儿呗!”李大柱媳妇翻了个白眼:“我跟你说你可得长点心眼,别因为这么个人把薛家给得罪了,犯不上。”
李大柱拍拍身上的灰:“放心,我心里有数,这回薛大哥跟我说的人里压根没他,也就是他自己在那异想天开。”
回到屋里就瞧见王老四正坐着,李大柱笑着让媳妇倒水,王老四急忙摆摆手:“大柱我今儿个来是想问问你,老薛那边干活还缺人不?”
李大柱看着他的样子心里默默叹气,谁让上次叫你你不去了,后来还在村里跟着传那些闲话,先不说老薛同不同意,就是他自己也不乐意跟这样的人在一起干活,还不够操心的!
“这回不是盖房子的活,”李大柱说:“就是帮着给一个房子装修,总共也没多大地方,几天就能完事。”
他这话已经说的够直白了,王老四就算再厚脸皮也听明白对方的意思,他笑笑起身要走,李大柱送他到了大门口才道:“以后干啥事儿自己有点主意,别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到最后吃亏的还不是自己?”
王老四几乎是落荒而逃。
第二天,还是上次那些人在村头集合,薛父带着他们坐车赶去省城,村里人听说这件事后没有不羡慕的,早知道他们以前也该去学点手艺,现在就不用眼馋别人了。
因着上次这些人带回来的东西和工钱大伙儿都知道了,宋母这次再想挑事已经挑不起来了,她说的话压根没人听,说多了便有人刺她几句,说她这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
谁让宋父也学过木匠,可偏偏就去不上呢!
“多大点事,这给他们嘚瑟的,”宋母回到家后愤愤的说:“不就是给人出苦力吗,有啥好得意的!”
大学这会儿还没开学,宋春生依旧留在家里,他还是头一次听说薛寒江找村里人出去干活的事儿,便忍不住多问几句。
“谁知道他从哪找的活儿,”宋母皱眉:“上次那个听说是他同学家盖房子让他帮忙,这次谁知道!”
宋春生面露疑惑:“他一个上学的学生哪来这么多消息?别不是中间有什么事吧?”
宋母看向儿子,眼神顿时就亮了:“老儿子,你的意思是?”
“这年头我不信有人干吃力不讨好的事,要说他跟他爹在中间没点什么,傻子都不信!”
“你说的对!”宋母一拍大腿:“我就说过年那会儿怎么老薛家整那么大排场带回来那老些东西,还不是挣得拼缝钱,瞧着吧要是咱村这些人知道他们敢在中间拼缝,肯定容不下老薛家!”
宋母跟儿子说完立刻出门去宣扬老薛家拼缝的事,宋父等媳妇出去才对儿子道:“老四,你在城里也待一年多了,跟爹说说在那咋样?交没交到几个有用的朋友?”
宋春生闻言就想跟他爹吹嘘一下自己在学校有多么多么厉害,可脑中忽然就想起之前韩超的事,顿时改了口气:“爹,城里人瞧不上咱农村的,我……”
“废物,”宋父忍不住骂了一句:“你是农村的,那人家薛寒江不也是农村的吗?他怎么就能认识那么多有钱人?你别管他是不是真拼缝了,可起码他能整来活给大家干,这就比别人强!”
“你出去这一年是不知道,老薛家现在在咱村彻底抖起来了,他带着那些人出去干活挣了不少钱,可偏偏没带你爹,你知道这是为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