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寒江这几天也没少往市场那跑,省城人口数量多,批发市场也多,想要买齐全过年所需的一切,光跑一处批发市场肯定不行,好在房东于大爷在这方面有着丰富的生活经验,他听说这两个小伙子要留在这过年,便主动带薛寒江往各个批发市场跑,买他所需要的年货。
“今年的春节跟立春是同一天,”于大爷说:“这叫啥?这叫春上加春,是好兆头,你瞧着吧明年的年景肯定更好。”
他带着薛寒江用小推车往家里推年货,于大爷的儿子和儿媳今年过年不放假要留在单位加班,老两口听说这消息后便准备带着小孙子去儿子那过年,他把家里的钥匙留给薛寒江一把,让他每天帮忙照看照看屋子。
“主要是记得烧烧炉子,”于大爷说:“咱这自来水管都在地下,屋里热乎水管子才不会冻,别因为咱家没人到时候让胡同的人家都没水吃,那可就不好了。”
这么一想他还挺高兴薛寒江他们留在这的,要不钥匙只能留给其他邻居,总归没有给薛寒江他们方便。
于是在叶桐忙着卖货赚钱的同时,薛寒江把家里的年货也准备齐全了,除了正常的鸡鸭鱼肉外,他还买了不少冻柿子和柿饼放在仓库里,小对象不乐意吃冻梨,他今年就没买。
就这样两人一直忙到腊月二十九,服装店的门才算是彻底关上,此时整条街的商户基本上都关门回家过年了,就连白晓梅所在的饺子馆也早早放了假,而她和宋春生也一起回到了村里。
村里人对过年这件事比城里人看的更重,毕竟在乡下平时想买点吃喝没有城里容易,只有在过年的时候,天冷东西放的住,又不用下地干活儿,可以安心待在家里,关系好的还能互相串门打牌,这也是乡下人难得的“休闲时光”。
小孩子们的快乐就更多了,一起出去抽冰噶、拉爬犁、堆雪人,互相比谁家买的糖多,比谁身上的衣服更新。
宋春生和白晓梅回到村里的时候,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毕竟是他们村考出去的第一批大学生,宋母接到消息早早就雇了牛车去公社接人,不少村里人听说宋春生回来了,纷纷跑去宋家唠嗑看热闹。
宋母看着儿子更是满眼心疼:“这才出去几个月啊,咋就瘦成这样?你是不是在学校没好好吃饭?白晓梅我不说让你好好照顾春生么,你就这么照顾的?”
宋母不高兴,只能迁怒白晓梅,白晓梅百口莫辩:“妈,我天天要去饺子馆上班,春生一直待在学校,我,我就是……”
“说你几句还犟嘴,”宋母拧了白晓梅一把:“你看谁家儿媳妇敢跟老婆婆对着干?咋地,去了城里几天我还不能说你了?”
宋春生不耐烦听他妈跟白晓梅唠叨,便起身去了屋外,正巧几个同村的年轻人凑在一起聊天,看到宋春生便招呼:“春生回来了?还别说这上了大学的人跟咱就是不一样,瞧这通身的气派!”
宋春生笑着过去散烟:“哪里哪里,都一样。”
“瞧瞧,这都抽上迎春了,这是干部级别啊!”
宋春生很喜欢这种被人追捧的感觉,几人聊着聊着就说到了薛寒江,有人便问:“薛老大不是也在省城读书吗?他没跟你一起回来?”
提到薛寒江,宋春生脸上的笑容淡了些:“我们不在一个学校,平时接触的不多。”
“也对,”那人笑笑:“听说省城老大了,哪能像咱村似的,在东头喊一嗓子西头就听见了。”
与此同时,同村的薛家。
薛母自从收到大儿子的信就一直不高兴,更不用说今天又听说宋春生回来了,她这心里就更难受了。
“你说你拉拉个脸给谁看?”薛父皱眉:“老大留在学校要我说是好事,他去干啥?是去念书学习,这时候还能留在学校读书这不是好事儿么,你还不乐意……我都不知道你咋想的。”
“我咋想?我还不是想老大能回来过个团圆年。”薛母叹气:“瞧瞧人家不管咋样都一家人团团圆圆的,就我们家……”
“咱家咋了?”薛父打断她的话:“这么多儿子还不够你稀罕的?咋地,你就差老大一个?”
“你这说的什么话!”薛母不乐意了:“我啥时候这么说过。”
“你不就这意思么,”薛父哼了一声:“老大在外头是要读书上进的,你要有心等过完年给他寄点吃的过去,现在天冷还能放的住,再不就多寄点钱,省的他在那舍不得吃喝。”
“知道了,”薛母撂下抹布:“过年的新衣服也做好了,到时候一起让老三跑趟邮局给他大哥寄过去,哎,这孩子真是走出去就不惦记家里了。”
“你以后可少说这话,”薛父道:“咱养活孩子是为了让他们出息人,又不是留着给你养老的,再说你现在七老八十动不了吗?就算要儿子养活也得等以后呢,你着啥急!”
薛母说不过薛父,只能回屋指使老二老三干活,俩儿子知道他们妈因为大哥的事儿心里不高兴,这会儿都老老实实的生怕触了妈的霉头,只有老四岁数小出去跟小伙伴玩了,等到吃饭的时候才回来,顺便跟家里人说在外面听到的事情。
“宋春生啥都没带回来,”薛寒海说:“他妈还跟我们显摆他儿子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