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罗穆诺亚共和国的政权构建,埃里希遵行了孟德斯鸠提出的“三权分立”理论。
即,由他本人出任总统,揽行政权,设最高法院掌握司法权,国会或者说议政院行使立法权,三者相互制约来保障国家权力不被滥用。
但与原世界的老美不同,埃里希的总统制其实更像大英的内阁制,因为按照法律规定,总统是由民意推选,最终再经过议政院各党进行投票选举产生的。
埃里希这样做,也是为了避免上台后还要再和议政院扯皮,心烦的同时还影响工作效率。
要不你们就干脆不选我,省得上了台还一堆有的没的让大家都烦!
但埃里希很快就发现,三权分立就是个笑话,它可以限制任何人,唯独限制不了自己。
“救世的勇者,共和国之父,现任总统...”
埃里希背靠长椅,狠狠地叹了口气,“我的声望还是太高了,需要找一个方式来平衡下我的权力。”
“啊?你没病吧!”
听到埃里希的抱怨,欧若拉翻了个白眼,你之前往上爬的时候可是恨不得总揽一切的,现在装个锤子啊!
埃里希摇摇头,“不一样的,我说过皇帝死了,它就必须得死!万一将来有人复辟了,我可不希望说是我开了个坏头。”
你居然真有这种觉悟吗?
欧若拉眉头微微皱起,她感觉自己好像有点小看埃里希了。
“不过当皇帝不好吗?你为什么非要搞出一个什么‘民主共和国’来呢?”
两手托腮,欧若拉曾不止一次地向埃里希询问着这个问题的答案。
身为神明,祂既不能理解凡人的社会进程,也不能理解埃里希为什么要毁掉这份已经编织好的世界规则。
“其实很简单。”
埃里希低头整理起袖口,一身黑色的西服让他看起来得体而优雅,十分自然地将欧若拉的祭坛当成自己的办公桌。
“作为一个先进的文明人,来到这种原始落后的世界,不带着他们向前发展,难道要我和他们一起‘茹毛饮血’不成?”
看着埃里希眼里亮起莫名的光,欧若拉撇撇嘴,“我觉得你有点疯狂了。”
“疯狂又如何呢?”
埃里希放下笔,打量起刚刚拟好的文章——《论自由与民主以及革命的重要性》,
“我可是在好好拯救这个世界啊!”
借助新兴的“哈兰茵报”,埃里希的文章迅速传播到大陆的每个角落,用通俗易懂的语言,朴素地向人们宣传着反封建反专制的民主进步思想。
起初,人们并不愿相信,封建的枷锁在他们的脖颈上套太久了,他们缺乏的不仅是理论思想,还有踏出第一步的勇气。
而这一步,由埃里希替他们迈出!
当罗穆诺亚共和国公开宣布:废除奴隶制,人生而平等,任何人不得蓄奴和人口买卖。
田间劳作的奴隶们抬起头,一双双粗糙的手掌,颤抖地摸向自己脖颈上的奴隶刻印。
当罗穆诺亚共和国宣布:废除特权阶级,尊重劳动成果,私有财产神圣不可侵犯。
受够了贵族无止境剥削的人们站起身,或是反抗,或是出走,坚定地向着自由与民主的道路前行。
“我不只想告诉你们该怎么做,我还要做给你们看,我,罗穆诺亚民主共和国第一任总统,在这里告诉你们:我们的路是行得通的!”
没有什么比一个成功建立的政权,更振奋人们革命的信心。
一时间,整个大陆掀起一股民主革命的浪潮,被压制许久的矛盾在这一刻终于完全爆发,就像炽热的岩浆从火山中汹涌而下,将旧时代的一切烧成灰烬。
而首当其冲的,就是被埃里希有意分裂成两派的兽人。
其中一派追随埃里希许久,多数是年轻人,不少人甚至从头到尾参与了共和国的新生,已经与这个国家密不可分。
而在埃里希刻意的引导下,部落的概念早已在他们心中淡化,只是联系血缘关系的纽带,对集体的荣誉感和归属感也转移到了军队和国家。
而另一派则是坚持部落制的守旧派,七个部落扎根在北方的草原上,除了对魔族的战事外,一直对埃里希保持着不咸不淡的态度。
“首领,您该看看这个。”
巴布拿着新一期的哈兰茵报,强硬地塞给部落的首领,后者接过可看了一眼,朝直接丢到了面前的火堆里。
“巴布,不要去做无意义的事。”
报纸被火舌无情地舔舐着,首领训斥起面前这个年轻的兽人,“草原上的部落有大有小,有多有少,我们自古以来都是如此,这是我们的生存之道...”
“但是现在我们有更好的了!”
巴布不耐烦地打断首领那老一套的说词,褐色的兽瞳盯着对方左肩上那道长长的伤疤,那是十年前的冬天,对方为了救自己而受得伤。
“首领,你老了!”
扯掉上衣,锋利的钢刀划破自己胸前的皮肤,巴布的眼眶有些湿润,他不想这样做,但他必须这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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