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凛冽,焦土之上的埃里希状如恶鬼缠身,不祥的压迫感让众人心惊,一时间竟都愣在原地。
砰!
一声枪响唤回士兵的心智,格雷特端着魔枪,热气从枪口冒出,退壳换弹一气呵成。
“不要慌,勇者已经是强弩之末,他要真有这个能力,我们早就死了。”
长久以来的相处,格雷特很是摸得清埃里希的脾气,杀伐果断,从不留情。
如果埃里希真和表面看上去那样无碍,恐怕一开始的谈话,就是刀架在他脖子上进行的。
“真是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啊...”
眼见被对方直接拆穿,埃里希也懒得争辩,一面撑着虚弱的身体观察四周,一面寻找着问题拖延时间。
“我倒是小瞧了你,手伸到我眼皮底下来。”
埃里希的回程路线较为隐蔽,且多有干扰,格雷特却依旧能找到他,甚至精确到车厢,让他开始怀疑起军队内部。
“谈不上伸手,都是同门的师兄弟罢了,我只是向他们打听一下校长的近况。”
格雷特对此并未做什么隐瞒,埃里希对军队的掌控很强,又占据大义,上下都沉浸在他编制的宏伟蓝图中,根本没有策反的可能。
但同为校友,格雷特作为最早跟随埃里希的“学长”,他的话还是有足够分量的。
什么叫泄露军情,我和我上下铺的好兄弟说两句话怎么了,他还能诓我不成?
“果然是前车之鉴,后事之师,同期军官全是校友...”
埃里希摇摇头,这方面确实没办法,谁叫自己手底下确实缺人,需要尽快有一股信任的势力掌握军队为好。
面对逐渐从四周围上来的持枪士兵,埃里希紧了紧衣袍,借助周身的魔焰来遮挡插入自己胸前的铁片,努力维持着平静的样子,让众人摸不清他的伤势。
血液浸透了胸前的衬衣,凝固后的冷意让埃里希不禁咧嘴一笑,“想杀我,你们还太天真了!”
说完,他将手中的魔刀插入地下,紫色的火焰风暴直冲云霄,恐怖的威力逼得格雷特等人闭上眼睛,做好殊死一战的准备。
但当火焰消散,原地只留下一把魔刀,看着早已跑到坑外的埃里希,刀上的七颗魔眼流露出一丝人性化的懵圈。
祂?被埃里希卖了!
“该死,我就知道!”
格雷特立刻反应过来,迅速带着手下向前方追去,在懊恼之余,心底里浮现出一丝 成功的激动。
埃里希不战而逃,没有一丝犹豫,那就证明...
他真的快不行了!
埃里希其实还行,也就属于一时半会儿死不了的程度,于是他很果断地丢下了有“前科”的魔刀,以避免稍不留神被对方吞噬的下场。
锋利的铁片刺穿了他的肺部,所幸是经过“高温消毒”,减少了被感染的风险,但低温环境下的大失血,也会随着时间流逝慢慢取走他的性命。
不过万幸的是,以他的体质应该是能撑到救援到来,当然了,是在摆脱身后追兵的情况下。
正常来说,人是跑不过狗的,更何况埃里希还受了伤,所以看着身后的雪橇犬越追越近,他的眉头微微皱起。
“我第一次这么支持爱狗人士,必须严厉打击‘狗拉雪橇’这种毫无人性的虐待活动,给我一斤一斤的救!”
思考着以后有时间吃顿香肉火锅,埃里希一手护住伤处,直接向着前方的山谷中跳了下去。
厚实的积雪减缓了下坠的冲击,埃里希从中探出半个脑袋,确认周围没有追兵的痕迹,才安心地躺下来恢复体力。
这边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自己的手下只要不聋不瞎,应该能在自己被冻死前找到这里,如果找不到...
等我从地狱里爬出来,你们所有人等着被卷成铺盖吧!
忽然间感应到一股熟悉的气息,埃里希睁开合上的眼睛,起身捡起一旁的三神剑,疲惫的脸色透露着无奈。
“这个世界上能杀我的人不多,但也还有,格雷特真是好算计,安排你在这里等我。”
埃里希抬头看向不远处,来者身披灰袍,手中利剑薄如蝉翼,在谷间微风的吹拂下发出轻吟,宛若近秋的蝉鸣。
“大师,你我之间有什么冤仇吗?”
“并无,只是当年未能和勇者交手,也算是人生一大憾事。”
也许是失去了探路的盲杖,温斯走的很慢,但很坚定,剑意冲天,笔直地向埃里希走来。
“那咱俩能不能点到为止啊?”
“抱歉,受人所托,刀剑无眼。”
埃里希看着杀意已决的温斯,手握三神剑摆开架势,努力将自身状态调整到最佳。
“开打之前,我先说一句,奥菲娜她不幸的感情生涯和我关系不大,现在这样其实算是比较好的一种结果。”
提到奥菲娜,温斯脚步一停,他一生未娶,膝下无儿无女,早就将三个弟子视为己出,只可惜天意总是弄人。
大弟子死于王国内部的政变,二弟子的身份又不能继承他的衣钵,而奥菲娜又是个执拗的孩子,在家族与个人的旋涡中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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