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永安侯府。
原本宁静的永安侯府,突然之间,随着一声瓷器触底的脆响,府里立刻就变得热闹了起来,男女争吵之声,此起彼伏。
同时,还有女人默默抽泣的哭声,以及各种哀求声。
大厅上,几个人聚在一起,一副趾高气昂的指责着另外一个孤零零缩在角落里的中年妇人。
那妇人穿着一身墨绿色的衣服,衣服的颜色已经淡了许多,看起来是穿了很久的一件旧衣服了。
而另一边聚集在一起的男男女女,则是衣着光鲜,其中一个身着红衣,头上戴满了各种珠钗的中年妇人,正是永安侯的正室苏芸。
站在她旁边的一个年轻公子哥模样的人,则是苏芸的第二个儿子,也就是永安侯府的三公子秦声。秦朗便是他的同父异母的二哥,他上面还有一个亲大哥,也就是永安侯府的大公子秦书。
此刻,这秦声正陪同着自己的母亲,严厉的训斥着缩在角落里的那个衣着朴素的中年妇人。
乍一看,还以为是府里的主子,正在训斥犯了错的老妈子呢!
正当他们吵闹不休的时候,秦朗忽然从远处冲了过来,一下子挡在了那个被训斥的中年妇人的前面,狠狠
的瞪了苏芸和秦声一眼。
“大娘,三弟,你们这是在干什么?为何要联合起来欺负我娘?”秦朗一脸震怒的向他们质问道。
原来这个衣着朴素的中年妇人,乃是永安侯的妾室孙宁芳,也就是秦朗的生身母亲。
只因为孙宁芳出身不高,加上又是永安侯的妾室,所以母子两从小到大,一直都保守冷眼欺凌,若是母亲孙宁芳一直让秦朗忍辱偷生,以秦朗的性格,早就离开这个毫无亲情可言的永安侯府了。
正因为在府里,过得十分憋屈,时常要受正室一家的气,所以秦朗才经常去天人阁买醉,顺便再看看自己心仪的水如画,聊以慰藉。
可是今天他刚回到府里,就立刻看到苏芸和秦声带着几个下人,将他的母亲逼到了墙角那里,一副准备要动手的样子。
这直接将秦朗激怒了!
这么多年,他深知母亲秉性纯良,就算遇到了委屈,也只会默默的吞进肚子里,绝对不可能主动与人为敌。
所以一看到这一幕,他立刻就猜到,肯定是苏芸和秦声故意找他母亲的麻烦。
正当秦朗一脸怒气的质问他们的时候,苏芸也马上怒道:“小兔崽子,我是你的主母,你上
来不问缘由,就敢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还翻了天了你?”
站在旁边的秦声,跟着怒骂道:“秦朗,你竟敢对我娘不敬,还不快给她磕头道歉?”
“你们仗势欺人,欺负我娘在先,还想让我磕头道歉,想都别想!”秦朗对着他们冷哼道。
可苏芸却指着他背后,说道:“秦朗,你说我们欺负你娘,你还是先问问她,到底是不是我们欺负她?”
孙宁芳怕秦朗因此受到责罚,便赶紧跟他劝说道:“朗儿,今天这件事情,确实是为娘不小心摔碎了大娘最喜爱的茶杯,是为娘有错在先,你就别再跟你大娘置气了,快给她道个歉吧!”
“你摔碎了大娘的茶杯?既是大娘最喜爱的茶杯,她又怎么会舍得让给你用?”秦朗想了一下,立刻就想明白了,马上看着苏芸恼怒道:“你竟敢把我娘当成下人来使唤,让我娘给你端茶倒水?”
这一下子被秦朗识破,苏芸脸上不慌不忙,理直气壮的回道:“我乃是永安侯府的堂堂主母,让她一个妾室给我倒一杯茶怎么了?怪只怪,她自己笨手笨脚,连个茶杯都拿不稳。既然摔碎了我最喜爱的茶杯,那她就应该受罚,不然我
这个当家主母,以后还怎么管教下人?”
听到他这般话,秦朗气得是咬牙切齿,他正要过去理论。孙宁芳怕他把事情越闹越大,急忙伸手拉住了他,可秦朗力气太大,她一下子没能拉住,却急忙将手收了回去。
“嘶!”
孙宁芳握着自己的手,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
秦朗意识到自己的莽撞,伤到了母亲,这才急忙转了过来,立刻抓住了母亲孙宁芳的手,紧张道:“娘,你没事吧?是不是我弄伤你了?”
“没事,娘没事。”孙宁芳紧紧握着自己的手。
可她越是这样,秦朗就越担心了起来,执意道:“娘,你让我看一下你的手,到底伤成什么样了。”
在秦朗一顿逼问下,孙宁芳只好打开了她的双手,只见一双纤弱的手,此刻已经被烫得红了一大片,还起了好几处水泡。
紧接着,秦朗又看到了不远处打碎的杯子,地上却有一大摊水渍,那水渍绝对不是一杯茶能够溅得出来的。
至此,秦朗已经大致弄清白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不过他没有急着向苏芸和秦声发火,而是径直走到了那摊水渍旁边,伸手碰了桌子上那个还在冒着热气的茶壶。
他的手指只是轻轻触碰了一下,便立刻烫得急忙收回了手指,这茶壶里面的茶水,现在都还是十分烫手,更别说刚才倒茶的时候了。
理清楚了这些,秦朗终于再也压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怒气,径直走到了苏芸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