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七海抬起下巴,盯着风清扬,请他继续说。
风清扬眼神里时常夹杂忧伤,但这次他很平静地说。
“我们演一场戏吧?”
“你可想清楚后果了?”七海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如果跟你设想地一样……”
“无妨,我只要一个真相,我只想猜一次人心!”
就这样,二人做了一个以假乱真的游戏。
对视刹那,两人的目光,都那般坚定。
对……真相的坚定。
——
三日后,接二连三的大臣请求无果。
七海被拉到闹市斩首。
“七海,七海……”云纷纷闯进刑场,拯救七海无果,被禁军阻拦。
鲁国公和陈尚书觉得这个画面,太过可怕。
不敢看。
也就没有来。
倒是孟绫世子和陈露白,竟然为此策划了一场假传圣旨。
可惜……监斩官却按耐不住地笑了。
“别白费心机了,诸位,陛下有旨,今日必须杀了七海。”
七海跪在那里,脑袋上覆了黑色头巾。
安阳王站在人群里,心里琢磨,头巾是黑色,说不定此人并不是七海。
不想监斩官竟然亲自到了刑场,拎走了头巾。
七海的头发耷拉下来,遮住了大半张脸。但那双明亮如星的眼睛,云家姐弟依然记得。
“七海……七海……”云纷纷誓要救七海,可是,她没有能力,根本没有办法,将七海救下来。
云纷纷咆哮地嚷着?
“七海,你这个孬种,你这个孬种。怎么,你忘记了么,你同爷爷结拜之时所说的话么,
你说护佑云家,你可倒好,明明有能力,却不在外诸般显露,非要一死。好……好……”云纷纷不知道是性情使然,还是因为自己对七海的不舍,以至于当着闹市里诸位大人的面,她可以说得这么理直气壮,冠冕堂皇。
七海想让她回去,不要因为自己节外生枝。
可众目睽睽之下,也不能说一会儿要自己假死。
于是他的措辞换了。
“你以为我不死就会迎娶你么,不,不可能。纷纷,云老为我结拜大哥,我就是你爷爷。爷爷和孙女如何能够成亲,况我心中原本就有一人。”七海只希望在自己和风清扬的这个计划开始以前,能够和云纷纷说个明白。
藕断丝连,断不如抽刀断情来得痛快,也更有实在感。
他实在不想看到云纷纷再次为了他,去拿什么医书,去救步知。
步知是他的妻。
“她若真心喜欢你,怎么可能这个时候都不来看看你。”云纷纷向着在场众人,大骂闻步知,“闻步知,你看到了么,他都快死了,还想着你。为什么你不出来,为什么你不出来见他最后一面,为什么,为什么……闻步知,你心太狠了。”
监斩官看不下去,冲着底下嚷,“时辰到了,行刑!”
听着这命令一下,云纷纷更加纠结痛苦。
想要去刑场拦阻,却未料身旁众人拉着她,不愿意让她送死。
……
路上的方舟前辈,临水国的南王殿下亲自赶往帝都,只为解救七海。
殊不知他到时,闹市的人已经散
去了。
七海的尸首也已经处理了。
在看到刽子手杀了自己的心上人以后,云纷纷望见淋漓鲜血,痛哭不得。
后来太过痛苦,以至于倒地不醒。
彻底昏睡过去。
七海被……斩首了!
鲁国公,孟绫世子,陈尚书,陈露白,户部侍郎毕郝来,工部尚书,那些知道七海的人,那些把七海当成朋友的人,那些为七海的死痛彻心扉的人,小的遗憾其武功才华,高尚人品。
老的却无端回忆起那年的镇国公。
镇国公在大殿上,叩拜老皇帝以后,撞柱而亡。
哀陛下疑忠臣不用,怜临水国国基不稳。
那一撞之下,所有的忠义,都随着镇国公最后一口气,消散无踪。
塌上的老皇帝,颤着双脚从被子里挪动下了地。
他光着脚慢步来到监斩官的身旁,一步又一步地问。
“七海死了么,七海死了么?”
监斩官跪在地上,禀报老皇帝。
七海……被斩了。
按道理来说,老皇帝应该为此感到兴奋。
可是他却在哭。
他痛哭流涕,他看着宽阔的大殿,他笑完了哭,哭完了笑。
最后直接跪在了地下,吐了一口血。
太医宣到跟前时,老皇帝询问对方,自己还能活多久。
太医看着身旁的太子殿下风清扬,不言不语。
老皇帝坐起来,扭头看着风清扬。
风清扬不肯这个时候,让这个老皇帝死,他想让他亲眼看着自己的计划被他勘破。
他从袖子里取出解药,放在对方的手心。
老皇帝看着风清扬
,“太子愿意给朕解药了?”
“七海已经死了,父亲的仇报了。”风清扬面露伤感,“父皇,恭喜你,这么久,你的心愿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