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自然是要救得!
不然等到七海回来,他若知道了去,父亲和他之间的梁子,也就结大了。
万若影在柴房里度过了两日,第三日的晚上,风清扬将人救出,放掉。
送人出安阳王府后,折回来,却被安阳王叫住了。
“父亲?”
“清扬。”安阳王叫了风清扬进屋,打算将所有的事儿告诉他。
父子俩从来没有彻夜畅谈过。
风于则摸了摸儿子的脑袋,他伤心地说,“孩子,父亲一直没有告诉过你的身世。”
“我的……身世?”风清扬不解其意。
“这些年,你不是一直好奇么,也有很多次想要问问父亲吧?”他说话的时候很温柔,但面色痛苦,仿佛那是压在心头最沉重的一件事儿。
如果不说,也许儿子会想尽一切办法,阻挠他。
可若是不说,他就无法阻挠儿子?
“清扬……不是父亲的亲生儿子!”
安阳王叹了口气,眼神还是异常坚定,只不过眼眶里,含着一汪泪,“你不是!”
“那我是谁?”风清扬情绪有些激动,他淡淡的口吻也夹杂着一丝焦灼。
他不是父亲的亲生儿子,这点儿他怀疑过,他是谁的孩子,这个问题,他想过很多次?
只不过七海说,滴血认亲不一定有什么用,让他放宽心,不要胡思乱想。
但现在,不是她胡思乱想的问题,而是他应该怎么想的问题。
“你不是父亲的孩子,你是陛下的孩子。”安阳王说地隐忍痛苦,他想了想,抹
了把眼泪,“你的母亲叫兰姑,当年陛下微服出巡,偶然遇到了你的母亲。你的母亲琴棋书画,才艺双绝。一支芙蓉舞,引得氏族公子翘首以盼。陛下相中了你母亲,觉得你母亲是世间最美的女人,她飒爽英姿,可令世间男子为她赴汤蹈火。”
风清扬听得迷茫,他怀疑,这个世间,如何会有这样完美的女人?
“然后呢?”
“陛下将她带到了皇宫,让她做了御前宫女顾芙,后来日渐相处下,他们之间有了感情。”
风清扬静静地坐着,手指捏着袖子,恍然不解,“然后呢?”
“然后……然后你母亲就有了你。”安阳王风于则望过来的眼神有些凄怆,“那时父亲借酒消愁,想了很久,才认同他们喜结良缘这件事儿。”
风清扬看着父亲痛苦,伸出手,覆盖着安阳王的手背,温和地询问,“父亲也喜欢兰姑?”
“是,父亲对兰姑的爱不比陛下的爱浅。但你母亲偏偏爱上了她。后来一段时间,你父亲发现,兰姑的细作身份。兰姑企图带着腹中的你逃离帝都,不想被陛下抓回,此龙颜大怒下,才知道,她就是北昀国细作的头,她来北昀国是为了刺杀陛下。当时刑部调查得出,杀害朝中十几位大臣的细作,正是兰姑。因此……陛下气愤不过,以她和侍卫有染为由,将她打入冷宫。”
“那我为什么还活着?”风清扬听着这样的真相,有些难以接受,偏转过头,看着安阳王,
很凄凉地问出了这么一句话。
安阳王伤感地回他,“因为你母亲求助了我,生产那天,是由我安排了太医去救治你得。因着你母亲生你之时,精神不济,所以将你生下后,已经掉了半条命。她跟我说,此生,唯一的愿望,就是让你好好活着,远离皇宫是是非非。”
“然后呢?”
“然后父亲以你母亲难产为由,将你从皇宫里抱出来,抱出来时,父亲在想,究竟要以怎样的方式,才能救下你。”安阳王回忆那件事儿的时候,心里面又纠结又迷茫,“不过她知道。”
“她?”风清扬禁不住猜测,“她是谁?”
“她是我的王妃,陶红鸾。知道你不是我亲生,而且……因为此事儿,她还同我吵过架。但奇怪地是,她跟我说,即便如此,也想嫁给我。她说……至少得还了我的恩情。我心知她说得是气话,也几次不想娶她入府。谁料她在皇兄跟前祈求,要跟着我在一起。”
风清扬听着这事儿,偏过头,很正经地问了,“那么你喜欢她么?”
“父亲的心里只有你娘一个人!”安阳王撑着额头,苦恼地站起来,从桌面上,将那幅画拿到了跟前。
轻轻展开,画中女子娇艳美丽。
“父亲的心里容不下任何一个人。只除了你母亲。可……可后来……”安阳王看着画,痛心疾首,“跟你一样,红鸾发现了这幅画,当时才明白,我心里爱着地,竟然是北昀国细作。还是……还是御前
宫女顾芙。”他呜咽了两声,突然出口说,“她逼迫我,问我,带回来的那个孩子,是不是你娘。”
“你告诉她了?”
“没错。为了她能够离开,我告诉了她。并且我还发下狠话,告诉她,一旦你的身份泄露,我也不会独活。她……后来妥协了。”安阳王仍然记得,新婚之夜,她独守空房,穿着朱红色的新娘服,站在窗户旁。
风清扬哭笑不得,“所以,父亲,杀了她?”
“那是不得已而为之。”
“不得已而为之?”风清扬的目光里有璀璨和悲凉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