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安阳王入宫觐见!”
赵公公领旨,赶紧下去了。
四月中旬。
安阳王府。
又下了大雨。
“何当共剪西窗烛,巴山夜雨涨秋池!”七海坐在屋子里,对着窗外,想起了这首诗。
恰好何必的风清扬听见,他推门出屋,现在门口,笑得合不拢嘴,“你在念什么?”
七海撑着窗沿,懒散地偏过了脑袋,“念一首诗。”
“这是什么诗?”风清扬儒雅地看过去,他的面颊里,藏不住的愁意。多看两眼,都觉得她有问题。
“嘻嘻,不告诉你。”七海还是那没心没肺的笑,他一踮脚,就坐在窗台上,郁闷地跟风清扬说,“哎,我最讨厌下雨天。”
风清扬想了想,不明白,“为什么?”
“没为什么,讨厌了,就讨厌了呗!”他枕着后脑勺,直接下了腰。
此刻再往上看,屋子倒了,有水珠从房檐上掉下来。
滴答,滴答,滴答。
这声音很柔和,很有节奏。
“雨声打在台阶上,好听。”七海坐起来,抬了只腿,目光炯炯,“公子,我见了二皇子。”
“太子殿下已经死了,他底下的那些大臣,二皇子最多提醒一二,倒是……”风清扬神色郁郁,目光哀婉,“云老一家。”
云老曾经是东宫
太子殿下的依托,后来为了拯救自己的孙女,太子妃云若,他血洒大殿,慷慨陈词,为了正义力劝陛下。这等凌云壮志,这等英雄气概,实在令人佩服。
况且,他忠心受挫,悲愤交加。陛下又因为他所做之事儿,感到痛恨,冤枉他欺君罔上,勾结乱臣贼子之过。
云霁将军是云家唯一一个为国尽忠的人了,而且对方还在边塞应敌。就算皇帝心里有收取云家兵权之意,但这个时候,却不敢轻举妄动。
故而二皇子没有借题发挥,皇帝也暂时收了心,总算没有借故对付云家。
也正是因为云家没有遭受这样的苦难,所以风清扬才会觉得奇怪,“云家无事儿,是不是你做了什么?”风清扬如此笃定,这背后的理由。仅仅是因为,他知道,二皇子意图拉拢七海。
七海点点头,“嗯。没错,是因为我。”
“你答应了二皇子?”风清扬刚开始还比较犹豫,此刻却变得迷茫,“七海,你可知,此举太过愚昧?”
“也不尽然。”七海乐呵呵地望着风清扬,感慨道,“公子,朝堂上,能同二皇子作对地,无外乎就只有太子殿下。如今太子殿下已死,他已经没有了任何阻碍。”
听着这话,风清扬的眼角滑过一丝凄楚,“既然如此,那二皇子为何会答应你,不对付云家?”
七海从窗户跳下来,明亮的眼睛闪烁如星辰,“因为是我自己讨到得啊。”
明明是自己努力讨到的机会,却偏偏不觉得难过,反而有些不言而喻的神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