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海,你真是一个厉害的人!
这是安阳王走到王府门口,说的最后一句话。
王府府兵瞧着两人走时,安阳王自私地骑了一匹马,回来时就同行了,关系发展得太快,让他们只觉得天差地别,不敢相信。
“嘿嘿,七海护卫,王爷……王爷真跟你一起回来的?”等着安阳王进去了,守门的两个府兵才慢慢移动身体凑上来问。
七海摇摇头,“王爷跟我回来没错,但他……还是不高兴,想杀我。”他无奈地吐吐舌头,内心隐忍不安,瞳瞳目光里盛满了笑意,“哎,不过……想杀我,又没办法杀我,所以他心里急啊?”
两手背后,他大摇大摆地迈步进入了王府。
两个府兵乐呵呵地想,神人啊,安阳王何等身份,皇上的弟弟,杀他竟然还说什么没有办法?
任何一个人听到这样的话,都会觉得有些奇葩。
当然,运气较好的七海,从来如此。
——
安阳王府是个老宅,不仅有阁楼,还有一处较为不错的观景凉亭。
那亭子傍水而建,很大,四周风景宜人。
进了屋子,管家关伯颔首从跟前走过,“公子在观景亭等你?”
七海回头,发现管家关伯瘸着腿,端着托盘走得很快。
看他离开的方向,大概是朝着安阳王的房间去的。
安阳王风于则在书房里,一进书房。就掀了案几上刚刚泡好的茶。
茶水晕湿了桌上雪白的宣纸。装有墨汁的砚台下也积了水。
水浓成珠,
珠光里有人的影子,或浓,或暗,或明,或清。
朝堂上,他本想借助皇兄的力量,处死七海,可惜事与愿违,不仅没能让七海死,而且还让七海成了皇宫里的编纂。
他越想越气,心里头,还隐隐不安。
飞鹰出去了,这会儿没有在王府。他气怒,又没有处发。
因为口渴,就嚷着管家关伯倒水。
未想对方一来,瞧见他满脸怒意,心下苦痛!竟不知如何处理。
——
日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风清扬也许等得久了,迷糊地睡了。
七海为了吓他,走路没有声音。
等着近了,方要吓吓。谁知对方竟然睡着了。迷糊的脸色有些安详,嘴角带着点点微笑。额头黑发随着清风一拂,缓慢吹去。
“哈!”
七海伸出两手,重重一拍,对方眼睫毛轻轻地颤动了一下,立马就睁开了眼睛。
很轻微地问了,“来了,坐!”
七海心不在焉,嘀咕了一句,“我这么吓你,你也不害怕。”然后他就坐在了对面的椅子上,静听风清扬的吩咐。
风清扬手指摩挲着指尖,有些心忧,良久,他关心地问,“今日早朝发生了什么?”
七海知道他会问这件事儿,有些高兴。一蹬,就跳在了高高的栏杆上,挂着。
“陛下前面翻来覆去地说废话,最后就镇国公夫人火烧镇国公府时说过的那首诗,询问我那诗的名字,当然……最重要地,是询问那首诗的深意?”
他一说,眼睛就瞟在风清扬的身
上,“其实,听这首诗的字面意思,就知道镇国公夫人是冤枉的,对不对?可皇帝偏偏在朝堂上,询问了很多人,它的深意?”
风清扬听了想笑,两手叠在身前,思路清晰,“手段果然很毒。”他再抬眼,“那你怎么做到的?”
七海移了只脚,放在栏杆上,特别镇定自若地回答,“我解释了整首诗的意思,利用作诗的于先生的角度告诉了陛下的深意。”
“那陛下就没有问你,镇国公夫人临死时说这首诗的深意?”
“这还用问么,一听,就是再告诉别人。自己有冤。特别是那两句,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可是啊……”他将声音拖长,冷风卷起他朱红色的袍子,侧脸的冷厉,清晰可观,“我没有明说。”
“……”风清扬一听七海的话,就知道他会如何插科打诨了。
但是自己偶然想象,还是禁不住想笑,“所以你现在是宫中编纂大人,不再是我身边的贴身护卫了。”
“不,我拒绝了。虽然我拒绝了,但陛下似乎也没有放过我的意思。因此这个编纂我当着,你的护卫一职我也要当着。”
七海两手倚靠着石桌,眉头一皱,就开始为自己打抱不平,“知道么,今天一早去皇宫,你父亲只准备了一匹马。我可怜巴巴地在他后面追,那简直了……”
“你……会跟在后面追?”风清扬手指托着下巴,尤为欣赏地问,“我以为像你这么聪明的人,应该不会做出这
么愚蠢的举动?”
“是。没错。”七海看风清扬这么自信。不想瞒他,“结果到了目的地,你父亲还以为把我甩掉了呢,其实……我就在他的马上,只是……他不知。”
“我想父亲这辈子遇到的最大的敌人,就是七海你。”风清扬看七海那扬眉吐气的模样,开始为自己唯一的父亲担忧了。
能够让他看成对手的人,本事儿不小。
风清扬竟然把这个当成了故事来听,听得还挺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