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进了书房。
二皇子歪在桌子上,手里端了茶,眼神有些冷,偏头盯着七海,似笑非笑。
长迢一进去,就觉得气氛逼仄,不敢说话,退后出了屋子。
七海看他那绝情的样子,没在意那么多,手指着空出来的凳子,“能坐么?”
“当然!”
这话像从牙齿缝隙里挤出来的。
七海挥挥手,“不是吧,二皇子这么恨我?”
“不该恨么?”二皇子虽然嘴上说着怨恨,却还兀自拎了一个茶杯,推到了七海的面前,格外温和有礼地说了一句,“上次春猎,你将我那么多猎物弄得不知去向,让我多年来唯一一次出彩的机会没了,还不能怨你?”
七海挑着细眉,往后仰着,翘着二郎腿,神采奕奕地回,“我也是为了二殿下好啊。虽然这里头也少不了我的私心。”
“哦,为本殿下好!”二皇子反问的口气,愠怒有些急,“你这么做,竟然是为我好。七海啊七海,你知不知道,本殿下唯一一次在父皇面前表现的机会,就被你给搞砸了。”
“话可不能这么说?”七海觉得,往年二皇子输得理直气壮,也不差这一回,况且他这次还不是输,是平手,“二殿下你这不是输,而是和太子殿下打成了平手。再说了……二
皇子,你真就觉得你的猎物比太子殿下还要多。”
“当然,本殿下已经找了人……”因为情急,二皇子没有注意到这些,脱口就将自己收买人心的事儿说出来了。
然而未说完,七海反应迅速地喝止他,“你也知道你收买了人心。二皇子,你能收买人心,那太子殿下就不能了?你以前每一次都是被马跌伤了,在众人的眼里,已经成了习惯。突然某一天,你一打猎就抓了那么多。跨度这么大,陛下是猪,还看不明白你以往是故意的?”
“你……”二皇子被七海的话气得面红耳赤,不过人家是二皇子,有身份有地位,哪里容得七海这么肆无忌惮,随意放肆,“你……你胡说些什么?”
“没说什么啊。就是告诉你一个道理。春猎的安全和公平是阙无英将军承诺的,他不在围场时提醒你,是想在比赛结束后,说你作弊。太子殿下如果不作弊,又比你打得多,那他绝对就是最后的赢家。况且二皇子,您如此段数,太子殿下哪里能对付得了。您在春猎时,可以拿自己的腿来赌人心,当真阴险至极啊。”
“你什么意思?”被七海发现自己的目的,二皇子狗急跳墙了,心里不甘,不温不冷地怼了两句,“你竟敢揣测本
殿下的用意,你……”
“啧啧啧,是不是自己故意摔的,您哪,自己清楚得很。”七海将翘着腿放下来,挨近了笑,“哪,二皇子,您每年都利用陛下偏袒您的那份心,对付太子殿下,也不嫌累。有一就有三,太子殿下吃了一次亏,两吃亏,三次亏,难道还要吃你四次亏?”
“……”二皇子听糊涂了。
“这次春猎,他万一也学你,说自己马惊了,摔了腿,完了敷衍了事地打两只。你觉得最后陛下会怎么评判输赢?”
七海顺了茶盅,倒了一杯热茶,很是享受地灌进了喉咙。
“哪,陛下肯定会说,太子殿下往年总是拔得头筹,这次竟然败在二皇子你的手上,真是可喜可贺啊。”
他将拳头,砸在自己的掌心上,眉眼都是笑,“……所以,不管你输还是赢,陛下那边都会向着你。而且就算你真地输了,陛下也不会拿你怎么着。可是我呢,定输赢的我可就麻烦了?”
“你怎么麻烦?”二皇子自然明白七海话里的意思,也知道他说那么多的用意所在。但他不愿意说得分明,喜欢佯装得自己并不知道的样子。
“装,继续装!”七海就没发现脸皮这么厚的皇子,“这以往的春猎,皇帝自己做裁判。可陛下偏偏
挑了我,他是眼睛瞎了,还是怎么,两个笼子一样大,不能数数数量,自己定输赢,非得让我来选择,不就是想要找个理由治罪于我么?若是太子殿下打得多,他就误以为我支持太子殿下。可若是二皇子,你打得多呢,我说你赢了。他又免不了怀疑我,是你的人。这个时候,我要怎么后退?”
朝堂上,安阳王风于则如何当着众人面,细数自己的罪则,孟绫世子可是不下说了好几次,现在想想,真有些细思极恐啊。
也正是因为这个,所以七海猜测,朝堂上被拒绝的安阳王必定事后会在皇帝跟前念叨自己如何如何。
安阳王和皇帝关系够亲啊,那肯定是帮亲不帮理,为了让自己化险为夷,也就只能让太子和二皇子打成平手合适。
“那你也不能……只给本殿下留三只啊,本殿下辛辛苦苦,打了那么多。完了最后……”二皇子觉得自己好没面子。
可七海凡事儿有理,说出来的话,可以直接赌了二皇子莫名其妙冷酷无情的嘴,“二皇子,其实这没有面子地,应该是太子殿下。往年你总跌伤了腿,秉持着鸭蛋的成就,皇帝那边估计已经司空见惯了。倒是太子殿下,我打听过了,说是以往都不下于十只的。这次突然
变成几只,怎么看,都是二皇子你占便宜?”
“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