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清扬刚开始有些震惊,转瞬就笑起来,一点儿同情的意思都没有。
“想来小白已经找到了观尘大师的所在?”
“嗯。”
看到七海那样望着他,风清扬只好直说了。
“观尘大师并没有走,他受伤那会儿,被褥上有僧衣的味道,小白聪慧,嗅到气味,沿着帝都找了他。”看着小白受伤的脚,他目光里,突然藏了一丝心疼,“虽然受伤,但还是值得的。”
“你知道它在哪儿了?”七海挠挠头,看着那哎呦连天的银狐犬小白。
“也许他真地回了菩提庙!”风清扬转向七海,犹豫了下,突然问,“大胡子现在何处?”
“他走了。”七海晃晃胳膊,耐心说明,“他以为自己的师父离开了帝都,所以想到他师父没死,觉得没有意思,就回家了。”
“大胡子来安阳王府这么久,我原应该送他一点儿什么礼物!”风清扬懊恼了下,叹口气,坐在了凳子上,天光沉沉如乌云密布,他没有说话。
窗外有风声,很轻,很轻。
风清扬瞧着七海,好心提醒,“要天亮了。”
“嗯,要春猎,我们都得去,我知道,不用催!”七海懒洋洋地,不紧张,在他眼里,打猎嘛,不行退出就好了,又不要命。
风清扬却总是要打破七海那丝美好,“这次春猎,有陛下在旁,七海,你很危险!”还是这么简简单单,温文儒雅的口气,但听起来,同往日不同,竟然有些疏离的意思。
七海细细打量着风清扬,纳闷了,撅着嘴巴,若有所思,“不是,我怎么就危险了?”
“陛下多疑。你同太子和二皇
子两人都有勾结,你越厉害,他便越觉得你是祸害!”风清扬目光冷瑟瑟地,心里有些发急,踌躇了两下,他终于禁不住反问,“如果陛下问起,你对太子和二皇子的看法,你当如何回答?”
“可以沉默么?”
“不可以!”风清扬摇头,果决干脆,不想让七海自欺欺人!
七海苦恼,脑袋埋在胳膊肘里,突然笑起来,“哈,没关系啊,我这么聪明,有办法应对。”
风清扬愣着,一笑,便无比温柔,“七海,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见过最自恋的人!”
“多谢夸奖!”七海拱手,谦虚地眨了一下眼睛,“以后我会多多地让你见识。”
风清扬没有再继续问这个话题,应该说,他的笑容很快就收住了,“上次你在北昀国细作手里救了我?”
“是嘞,所以公子,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得报答我。”七海顺着对方的话,滑稽地回了一句。
风清扬很是坦诚地回了七海,“其实,如果你不是恰好出现的话,我想她们都逃不了。”
啧啧,对方这是在怪自己出现得不及时么,一个人对打那么多人的能力就算有,也不能说出来啊,好伤人。他……好自负!
“这种话不利于咱们发展友好地关系!”七海眯着眼,不高兴了,兄弟啊,不留情面,忒不仗义,“可是,作为贴身护卫,看到你被人欺负,我不帮忙,心中有愧啊!”
“正是如此,我才未有计较!”风清扬偏转过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竟然毫不避讳地告诉七海,“七海,你在帝都所做之事儿,大概全部都传到了陛下的耳朵里,所以
……你要当心。如果……如果可以,你可以相信我。”
被这段话弄地哭笑不得的七海,“如果太子和二皇子吵着要我离开安阳王府,你会怎么做?”
“有这么一个武功高强的护卫在身边,难道让我拱手送人?”风清扬说着,手掌落在银狐犬小白的脑袋上,“不背弃我的人,我也不会背弃你!”
七海捧腹大笑,“好,我记住这句话了。”
想着,他站起来,看着风清扬,想问问扁鹤的事儿,可想起之间的兄弟情分,他哽住了,没有再提。
……
天大亮,用完早膳,约定春猎的时辰就来了。
随同安阳王风于则和风清扬离开时,七海骑马走在前方开路。
春风十里,车帘若有若无地被掀开,露出两个拘谨无言的父子。
安阳王一直想要说点儿什么,但看着迟迟没有开口的儿子风清扬,他有些紧张。
很久,还是风清扬抬起下巴,冲着他笑,“父亲放心,我虽身子骨不好,但替你争光没什么问题。”
“……清扬,你……不记恨父亲了么?”安阳王的手掌落在风清扬的肩膀上。
风清扬摇摇头,温言细语,“父亲这么做,肯定有自己的道理,是清扬过分了。”
被欺骗却依然能够如此平静,这是风清扬身上的魅力。
但可惜,安阳王就是这样,喜欢把父子之间最平和的关系打破。
“清扬,这次春猎,陛下点名要让七海前去,你可知是因为什么?”
风清扬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指,那双手白皙分明,豆蔻已净,指甲也有些白,不健康的病白。
胜在阳光照耀下,怎么看怎么
秀气。
“七海来到帝都开始,前前后后做了不少的事儿,他名声不错,陛下见他,理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