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时候,二人相处过。对于罗敷走路的声响,吴顾都可以辨别出来。
哪怕是闭着眼睛。
在他察觉出是罗敷后,那双合紧的眸子豁然间亮堂了。
“小姐?”
他坐起来,看着有人在开门。
罗敷握着剑,一步又一步地走近她,而后,她蹲身望着吴顾,眼神里是如同母亲一般的温柔。
“你还好么?”
吴顾没想到她被人救了还会关心自己的死活,心里非常高兴,“属下挺好的。”他并不敢正视罗敷,怕被看透,“……你呢,怎么样?”
“我很好。”罗敷从自己的腰间,拿出一块手帕,擦着吴顾出血的手背,“你不该这样……”
就在刚才,吴顾因为罗中大人,还想过自杀。被人拦住了,他一生气,一拳打在砖墙上,就破了手。
“你也不该来,小姐!”
“可我……必须来。”罗敷伸手,覆盖住吴顾的手背,“吴顾,现在父亲死了,在这北昀国,也就只有你这个朋友了。”她说完,眼色正经起来,“我想……让你帮帮我。”
吴顾从来不曾见到罗敷那深重的眸色,不知道该说什么,但内心却依旧紧张,总觉得,小姐的到来是有原因的。
“……小姐希望属下做些什么呢?”他用那双唯有在外人面前才会显得犀利的眼睛,瞅向罗敷,“只要属下能够做到,一定尽力而为。”
“父亲这次前来临水国,一定是有目的吧。你……可知……”知刚出口。
吴顾的视线就暗淡了,他有
些愚忠,所以他厉声打断她,“小姐,您是北昀国人,属下也是。即便成为板上鱼肉,任人宰割。也万万不会叛国求荣。”他很果决,但眼神里含着一丝不易觉察的失落,“所以……无论如何,属下都不会透露半个字。”
在听到这样坚定的回答,罗敷的白齿压了压自己的樱桃红唇,她一身颈装,马尾高扎,人很有精神。可因为不怎么笑,所以她给人感觉很凶,看久了,会觉得她瘦瘦弱弱,有些落寞和无助。
“父亲他已经死了?”
吴顾垂眸,一瞬伤感,“属下知道,但属下的……责任还在。”他认为自己身为北昀国人,哪怕成了阶下囚,也不能背主求荣,更不能叛国。
“你以为你做这些,北昀国的君主就会记得你么?”
“……属下是主子救下来的,主子死了,当然应该担起这个责任。”吴顾还在据理力争。
看着吴顾,罗敷不知道该怎么说,她只是有些心酸,但她是带着目的来的,不曾达到,就绝对不会离开,所以她近乎恳求的语气说,“父亲来临水国,一定是要见什么人吧,那他究竟有什么目的?吴顾,我……我实话跟你说,师兄因为这个,已经受了太多的折磨。如果……如果我不能陪着他查清真相,他永远不会跟我回去……”
吴顾看到罗敷脸颊上的泪痕,心中纠结,食指团拳,但终究为了他内心的信念,没有将自己来临水国的事儿和盘托出。
“吴顾,算我求你……
”罗敷眼见吴顾咬口不说,心中悲痛,膝盖一弯,跪下了。
吴顾那双眼睛陡然睁大。
“小姐,不可!”他阻拦。
“吴顾,我只想助我师兄一臂之力,求求你,帮帮我?”罗敷泪眼婆娑的样子,有些楚楚可怜。
吴顾有些犹豫,他……依旧不肯。
“小姐,属下求您!”他也跪地,朝着眼前的人跪拜。
罗敷知道,此事儿再也没有机会,手中握的剑,不知何时拔了出来,正好架在吴顾的脖子上,“你知道的,我这个人,不达目的不会罢休!”
“吴顾受大人恩惠,苟活至今。若是、若是能够死在小姐手上,也是属下的福气!”吴顾仰起下巴,闭上眼。
罗敷看着吴顾,良久,突然笑了,“想我曾经,总以为父亲再对我不屑,你也是站在我这方的,现在看来,不过是我自以为是。”蹭亮的剑柄上落下几滴清泪,“既然你不愿意告诉我,那从今以后,咱们也没有必要再见了。”
“小姐……”吴顾趴在牢门前,只看见那渐渐远去的背影。
……
你叫什么名字?
吴顾。
你怎么了?
我说错了话,大人惩罚我今晚别吃饭。
那你饿不饿?
饿。
我悄悄去给你偷点儿。
……
那是夜晚,天寒地冻。一向手冷的罗敷,给吴顾从厨房捧了两个馒头。
吴顾发誓,要好好保护她。然而现在,一切都为时已晚。
怪自己未能信守承诺。
……
罗敷同吴顾之间的见面,未有任何收获。回
来时,坐在医馆里,更是万分懊恼。
七海瞅她,“问出什么了么?”
“吴顾固执,打死不肯告诉我。”罗敷一边抹泪,一边回答。
“你怎么问的?”不及罗敷回应,七海就挑了挑眉,眸子里有些不耐,“你如果那样询问,当然没有作用。”
利用空间,观察了二人相处方式的七海,心中只能感慨一句,这种套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