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京都衙门,刘师爷就拉着七海到一旁说话。
他面带愁容,有些纠结。
“出了什么事儿?”
七海觉得刘师爷欲言又止,似乎有些为难。
“太子殿下正在审人呢。”刘师爷略略有些畏惧,但还是将钱长申的话说了出来,“大人让小的在这儿等,怕七海护卫登门。”
“审出结果了?”
刘师爷拿着丝绢,擦了擦额头上的薄汗,“没有。不过那两人打得皮开肉绽。”
七海愣怔着,眼睛豁然睁大了,“用刑了?”
“用了。”刘师爷一想着之前跟在钱长申身旁,看见的凄惨场景,就禁不住啧啧舌,“七海护卫,再这样审问下去,说不定人就得弄死了。”
七海护卫抬起头,叹口气,“我知道了。”
刘师爷以为他会想方设法地搬救兵,结果只是提了下剑,就大步流星地朝着大牢走去。
“七海护卫这是作甚?”刘师爷小声地嘀咕了一句,“不赶紧去告诉公子么。”
“公子和太子殿下,谁大?”七海嘴角微笑,“你觉得谁大?”
刘师爷手上缠着手绢,歇斯底里,“七海护卫,你这人真好笑。公子和太子殿下,自然是太子殿下身份更加尊贵了。”
七海点点头,“嗯,挺聪明的。”末了,他收了笑容,反问,“既然如此,我回去把公子接过来,当靠山有用么?”
刘师爷一思,好像是这么个道理啊。
他沉着地点头,“没错,是没用。”
“既然没用,我又何必多此一举?”走在前方的七海,挥动着
握剑的手,走向大牢了。
刚过了最后一扇门,七海就看见,坐在老虎凳上的罗敷。
她侧脸在淡冷凉薄的月光下,镀了一层冷白,嘴角仍留血渍。
太子殿下坐在椅子上,泰然自若,手上端着茶杯,目色说不上淡,似乎微有恼意,他一抬手,忽然问了,“还是不肯说么?”
罗敷含笑回答,“我不知道太子殿下想知道什么,但……我也确实没有什么想要说的?”
太子殿下握着茶盅的手,慢慢抬高,“原来北昀国的人这般嘴硬。”他唇上勾着笑,想了想,同身旁的手下道,“继续打,打到她肯说为止。”
七海出现,拱手作揖,“小的叩见太子殿下!”
背后突然神不知鬼不觉地传出这么一句话,审讯的一众人员全部转过身来。
站立的钱长申凑近了,温和回应,“太子殿下,这是王府公子的贴身护卫,来自……七海山庄的。”
“也来自七海山庄?”
现在帝都,似乎只要有人听见七海山庄,都会呆住很长时间。
七海不懂,那是为什么?
不过就在他拱手作揖片刻,太子殿下却是放下了茶杯,走到了七海的跟前。
“你就是七海,那位向鲁国公承诺查探旧案的那个护卫?”太子殿下似乎就站在身前,他的影子落在地面上,笼罩着七海的视线。
七海回应,“是。”但他却未曾抬起头看看太子殿下究竟长什么模样。
“你起来吧!”真就让他起身时,他方才借助窗边那一丝若明若暗的月光,看清了太子
殿下的整张轮廓。
模样清秀,剑眉星目,单他那唇,润泽有光。
此刻,他穿着正规服饰,似乎上朝未换就过来了。
他同方舟前辈有些相似,但他更加年轻。因为他所穿所戴,皆为一个年轻人适合的服饰。
可方舟前辈,那位南王,却永远是道袍加身,松松垮垮,文艺气质太重。
眼前这个,奢华锦绣,那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气质,真叫人汗颜。
不过他也只是长相稚嫩,就刚刚那说出的狠话,以及他挑杯的动作,七海看久了,都觉得他是一个聪明的太子殿下。
至少皇宫贵族会的那些,他都已经习以为常,司空见惯了。
“太子殿下,此女不能杀!”七海拱手,抬起那双明丽的眸子,未笑,只是纠结,“若是杀了,当年的案子,也就麻烦了。”
“当年的案子?”太子殿下也略微好奇,眸子落在七海的剑上,“你是说……菩提庙路死的那些人?”
“没错。太子殿下难道就不好奇么?”七海故意用眸子打量着太子殿下,神色悠闲,今日他在来的路上,其实就已经找到了,可以令太子殿下信服的理由,“这人,是小的从死亡的边缘拉回来的,还没有发挥任何作用,就被太子殿下打死了,兴许……”
“兴许什么……”太子殿下真中计了。
“兴许太子殿下将和众人为敌。兵部尚书陈明杰,国公府孟国公,安阳王府公子风清扬以及江湖上想要知道这件事情真相的人,都会因为太子殿下这个举动而心生怨恨!
”他是故意想要将结果说得分明有趣,不过,他还是将太子殿下的老师,也就是常太傅搬出来了,“还有……太傅大人。”
“老师?”太子殿下皱眉,竟然觉得这话有些奇怪,而且他下意识地发现,对方的话,竟然有种奇怪的错觉。
七海像是在……救人。
不过太子殿下终究